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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就是一个古董不知何故被翻找出来,当成协议之中所提及的支援宝物送到这边。
毕竟李柃此前和赤云子商谈的框架协议当中,是要天庭力保香道传承的。
从天庭的角度,这也算是一种投资,希望前期的保护能够换来今后的反哺。
但天庭宝物并非应有尽有,为了保住结丹境界的慕青丝和池英庭,以及筑基境界的聂英智,舒长生等人破费不少,就难免动起在这方面节省的心思。
反正李柃天纵奇才,能自立一道,修成元婴,甚至对付得了化神大能的残魂,多一件法宝少一件法宝也没有什么打紧。
不过李柃倒是生出几分兴趣,因为听使者所言,那位大圆镜智法王恐怕也是类似郝道人,橦道人的香道前辈,早在古修时代就已经对香道有所运用。
香材宝物自古以来就有,即便不成体系,也总会有那么一些得天独厚之辈自然而然的踏上此道。
别人若是曾得香道机缘,也可以创立一些相关功法,祭炼宝物的。
李柃想起绝尘香,空谷幽兰二宝,饶有兴致的看向此物。
“自成一界,统摄诸香?”
他把精神探入其中,果然其内幽暗深邃,如同一处人造的小洞天,非常之奇特。
不知为何,此间情境令人想起神国法域,也是类似混沌虚空,介于精神和物质之间的存在。
然而此间并无香魄,也无香火,李柃神识搜遍各方,不见丝毫神力的迹象。
使者似乎也有些心虚,解释道:“此物已经放置了不知多少年,就算曾是一方神国,也早已经破败,不过我曾听闻道友有积香之法,龙火香供养护法神龙,香韵流风充盈山门……
嗯,蓄养个几百上千年,应该会有所……改观吧……”
唉,实在编不下去了。
这位使者是个厚道人,说着这些话,自己都感觉脸红,忙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天上司库仙官精心挑拣的,具体什么情况,怕是得想办法传讯上天才能得知。”
李柃道:“无妨,我慢慢再看就是。”
那天庭司库究竟是怎样的想法,李柃也无从得知,不过,他见此物,倒是隐隐生出几分好生利用的想法,不像这名使者那么不看好。
如若心中那个想法成立的话,这件法宝或许不像表面看来这般无用。
古修大圆镜智法王,想必也不会是无聊之辈,平白无故的采用能拘一界的上好材料来炼制这种东西。
再说了,此前所得的其他东西,也颇有不小价值了,不可贪得无厌。
使者道:“除此之外,就是封赏与受箓了,不知李道友你是否对天庭仙官神职诸事有所了解?受箓意味着名登天曹,灵入天书,但你等原先不在仙门,是从草莽投靠过来的,当为太乙散数,只有实权,无衔无职。”
李柃道:“我知道,如今是玄天当道,只有玄洲三宗才能证大罗道果,其余仙门修士皆为太乙。”
使者道:“不错,不过大罗也好,太乙也罢,都只是一个名号,所持者皆为玄天权柄,本质并无高下,有的只是职责之别。”
李柃嘴角微翘,不置可否。
这里面的门道可玄妙了,哪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但他有自知之明,也有自己的发展规划,这里不去争什么,也没有必要争。
使者继续道:“所以,阁下与尊夫人或可得授太乙散仙,依例听调不听宣,不用上天禀奏,入朝参拜,不必名录仙籍,亦不当值效劳……”
他说到这里,都忍不住露出一丝难忍的羡慕之色。
虽然李柃等人在天庭的前程基本上就是个太乙金仙到头,但说实话,已经足以羡煞旁人了。
自古以来,天庭就有着大量力士,役使,天兵,神人……
这些多为五虫精魄,各类妖魔精怪亦可修炼成仙,甚至招安受封。
也有凡民百姓修有功德,得一丝气运庇护,真灵辑录,从而转生天界。
这里包含了从仆役到普通平民级别的天界子民,亦是最底层的基石。
再往上,各殿各府功曹,星宿,天官,神将之流,哪怕是个不入流品的芝麻小官,也是中层了。
这是神灵和仙官的阶级。
但这依旧只能算是个散仙,编制并非每个都有,要到金仙一级,才算是入了正轨。
当中各路人马上天受封,往往就是走的太乙途径,李柃和慕青丝这种路数的受封太乙散仙,未来升到金仙顶格,算是正常程序,再往上,就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了。
他毕竟不是玄洲仙门真传,不知何故,真名又脱了籍册。
但,仙人和仙人也是不同的!
散仙这个阶级差距极大,各路豪杰修为实力,身份背景,发展潜力不一,有着云泥之别。
就好比李柃这样的,摆明了就是天庭重点拉拢的对象,封为散仙不过是个名分而已,真要论起权势地位,还有实际的好处,给个大罗金仙都还不见得能比呢!
“至于受箓……也没有什么实际职权,但有一点,可能会授予你某部天兵天将的统辖之权,亦或能在地面上调度天神地祇,为抗击魔道所用。”
李柃听到,瞬间就懂了,这是类似老祖赐给自家夫妻的东西。
说实话,黄云真人绝对称得上是胆大包天之辈了,堂堂天庭职权,统兵信物也敢这样私相授受。
也就是黄云真人天资高绝,潜力巨大,天庭又正是用神之际,仍然还是会受重用,这要是换成无名无分的小仙官,斩仙台上都不知走了多少回了。
有时候李柃都忍不住想,那位或许还真没有苛难老祖,是老祖自己把自己作上天去的。
但这一次的受箓,是天庭给予仙门的便利,方便他们这些大修士掌管地面事务,以及号令正道群雄,整合资源。
这是正规流程,大有文章可做。
于是他问道:“调度天神地祇……能够调度多少?”
使者犹豫了一下,道:“具体的我也不知,到时候天庭法旨下来,您再看吧。”
李柃点点头。
也对,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下,使者就把一张巴掌大小,尺许来长,呈现褐黄之色的仙箓交给李柃。
这种东西,天庭应允之时,能调亿万雄兵,征战三界,莫敢不从,不应之时,根本废纸一张,揣在兜里都嫌太硬。
李柃也没有太在意,这必定是根据未来局势的具体情况而变化的。
使者笑着拱了拱手,道:“接下来,就是等待诸事交接正式定下良辰吉日,封禅祭天了,顺带也是向修仙同道广而告之。”
李柃道:“正好我晋升元婴还未邀请各路修士共贺,就趁此机会大办一场吧。”
……
随着时日推移,仙门各方与积香宗往来愈发频繁,相关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在这十年间,此事知之者甚少,各方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卜算积香宗,探知李柃动向。
但随着风声传出,难免有大能高手算上几卦,顺带推演一番天下大势。
结果愕然发现,天庭的触手不知何时就伸到了大海上,而且下手精准而快捷,抓住积香宗扩张的机会搭了个快船。
李柃也深谙宗门发展需抱大腿的做法,往昔借助金钱会之力崛起成长,如今一下攀上高枝,将要成为仙门正道!
北霄岛,尚家族地,尚长老看到总会那边传回来的密讯,方才惊觉。
一时间,不免瞠目结舌,有种不知所以的茫然之感。
“竟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老祖……”尚玉仙忍不住道,“总会那边怎么说?”
尚长老叹了一声,无奈道:“还能怎么说,当然是静观其变了!”
但就算对总会应对有所不满,她也别无办法。
因为从她视角来看,李柃两百年前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后起之秀,短时间内兴建宗门,培育弟子,发展香市,虽可称是野心勃勃,但却对金钱大道,对金钱会毫无威胁。
相反,他还有不小价值。
也正是因为如此,金钱会才要下本钱去扶持他。
此后的诸事,验证了这个决策的正确,李柃一口气结丹成婴,已然成为大海上举足轻重的真正巨头。
原本以为,他和他的积香宗发展到了那般的地步,也该是时候暂时消停,好好谋虑一番积攒底蕴的事情了,但却没有想到,转瞬功夫,立刻扶摇直上九万里,攀上天庭高枝去了。
“他这一次,真的是要腾飞了,仙门能够看得上的人物,必定也有不小晋升可能,未来当真前程可期!
至于积香宗,同样会有更多结丹,元婴陆续涌现,就算他们自己出不起培养英才的资粮,天庭也能帮它凑出。”
尚玉仙道:“这样一来,与金钱会的关系岂不是就要退居二线?”
尚长老道:“虽有不甘,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她说到这里,不禁瞥了尚玉仙一眼:“这还不都是怪你,早就告诉过你,这等潜力英才要抓紧在手,两百年过去不给我争点儿气!”
尚玉仙:“???”
另外一边,玉琅山内,席元林,朱天祥,聂镛等人也颇感头疼。
“李长老竟然在谋求加入天庭,还想把那天神地祇的体系引入烟波国?”
“这万一要是给他们办成,西海究竟还是谁人之西海?”
这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无论继续追随也好,跳反阻拦也罢,都迫在眉睫了。
修士常常有洞中方几日,世上已千年之感,对寻常事物的变化发展漠不关心,但关涉到自身利益和未来格局之时,也是相当敏感的。
这份密报是金源岛那边直接发过来的,虽然没有直接指点要怎么做,但是言辞之中的一些东西,已经暴露各位大长老倾向。
“总会的指示是,勿近勿远,勿亲勿疏,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怎么个静,怎么个观法,又想要什么变化?”
“唉,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但想来李长老堂堂元婴,根本不是我等所能谋算,除了静观其变又能怎么样?”
几人谈起,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们太难了。
不过,几人言语之间还有一个未尽之意。
谁都不曾说出口,却又彼此心知肚明的是,大海上除了商会和他积香宗,以及另外好些扯不上联系的旁门左道与草莽江湖势力之外,还有另外一大巨头正在谋求入局。
它就是天庭的死对头,冥宗!
静观其变的意思,并不是说要商会自己的人去做些什么,而是好生观察冥宗动向,看其将会如何应对。
此前就有冥宗势力试图渗入北海,挑起动乱,而后又是水魔宫之变。
他们不可能坐视天庭发展壮大,不断招纳仙门正道。
巨擘大能们应该还没有把目光投下,真正重视起来,但具体办事的大修士,元婴阶层的人物,应该都已经有所警觉。
真要有所应对,也就是在近期了。
积香一一六年,北海,却罗仙府。
李柃回到了此间,即刻发布公告,邀请四方,暨与仙门正道的同盟道友正式会晤。
他们将趁李柃庆贺晋升元婴来此商议,决定未来同盟合作之诸事。
积香宗毕竟是新崛起的后起之秀,各方面底蕴远不如他们,是否需要扶持,如何协调利益,都得具体再看。
这种事情,天庭也没法直接插手,不能指派任何一个宗门无偿输血,或者把积香宗晾在一边丝毫不管。
那都不是成熟的做法,也会让这个同盟失去存在的意义。
当中的协调,是重中之重。
相比之下,庆贺晋升就真的只是一个由头和借口,在尘埃落定之前掩人耳目。
当然,众人也都没有指望能够瞒过冥宗,都在内紧外松,严肃以对。
但让李柃和正道各方都感觉有些意外的是,整个大海一片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针对动态发生。
就仿佛,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算知道,也暂不在意,只是令弟子门人蛰伏,继续伺机谋事。
这并不足以令人安心,反而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