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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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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驿站追踪的杀手跟着那匹脱缰的马一直寻到破山居,再加上次日拂晓晃悠悠抵达的神秘马车,让启轻玦盯上了孟古,除了派人一直流连暗中查探之外,他自己也隔三差五的亲自前往。

    每每顾予初从楼上的窗口瞧见启轻玦的马车停在破山居的后院,她便异常谨慎,不随便出门,以防会被发现。

    而在锁星宫,因为言风那日早晨在萧令厢房外无意间的撞见,让顾予初实在是尴尬,每当她想开口解释,言风总是摆摆手,一副终于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恍然大悟。

    所幸的是,言风只告诉了御白及隽娘,对其他人还都是守口如瓶,不然,那些个朝思暮想的姑娘们指不定要闹出什么花儿来。

    一切一如平常,但顾予初却心虚的厉害,她整日里明着暗着的躲着萧令,起的晚、睡的早,就连平日里大家一起吃酒品茶她都很少露面。

    言风笑她生死之间都没有如此怯弱,果然情爱是封喉的毒药,她也只能尴尬的陪着笑,想着就算有机会去为自己辩驳,也不见得能够说的明白,还不如躲过这阵子,与萧令见面的次数少了,久而久之就会被淡忘。

    萧令这边也知道顾予初的心里打的鬼主意,他也曾好几次捕捉到这个女子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倔强,他表面上气淡云闲,心里却气的厉害。

    这日,萧令出门短游行医采药几天都没有回来,第五日左右,有位客人登门将他的药箱送来。

    姑娘们手腕子太嫩,提不动那药箱,而言风又不知道跑去哪里,正巧顾予初路过,她想着萧令人又不在,便轻松提起送去他问诊的厢房。

    她推门而入,将那药箱放在案上。本好奇那里面装了什么鬼东西那么沉,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开。

    在她转头要走,萧令竟然冷冷的站在她背后,生生的吓了她一大跳。

    “你是鬼么?连气都不喘一下?!”顾予初拍着自己胸口,显然仍是惊魂未定。

    “到底是谁在偷偷摸摸、躲躲闪闪。”萧令白了她一眼,意有所指。

    “不是我。”顾予初心虚的斜睨着桌脚。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敲门,娇滴滴的喊着萧郎。

    顾予初一个机灵的冲上去,将萧令拉倒帷幔之后。然后瞪大眼睛,举起拳头似在威胁。

    萧令嘴角含笑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显然不买她的账,用手指拨弄了下喉结,像是在清清嗓子,故意张嘴准备答应,顾予初一瞬间用手堵住他的嘴巴,将他抵上了屋里的顶梁柱上。

    这近在咫尺的距离,顾予初仰着头,仔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她均匀的呼吸轻轻的挠着萧令的修长的项颈,他眯着眼睛,任由这个傻兮兮的女人摆布。

    门外的姑娘仍旧盘桓不肯离去,就在要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被言风呵止住。“先生不在,医馆重地,闲人莫进。”

    “不在就不在,凶什么凶!”那姑娘怼了回去。

    之后有人关好厢门,屋外便安静了。

    见此,顾予初才放开萧令,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你到底在怕什么?”萧令问道。

    “楼里都说你出去采药了,然后再被人撞见我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怎么说的清楚。”

    “说不清楚又怎样!”萧令语气明显有压抑的气愤。

    “你说你也是,好端端的在屋子里,非要别人把你的药箱子送。。。”顾予初见状,转了个话题,可说道一半顿了顿,眉间一闪,“不对。。你是故意的!”

    萧令挑眉,“不这样做,还不知道你要躲我倒什么时候。”

    “我没有。”顾予初轻轻的说道,不再看他。

    萧令一个转身,和她换了个位置,将她胁制在这柱子的方寸之间。

    “还说没有?”萧令屈肘抵在柱子上垫着自己的额头,低头瞅着虽不在自己怀中,但已不得动弹的女人。

    他见顾予初不回答,便轻轻的吹着她的额发。

    顾予初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个遍,脸颊也不争气的染上颜色,她想要推开萧令,却被他就势搂住了腰肢。

    “你知道么?月相之变抵不过二十八天一个轮回,天高云舒终绕不过万水千山。”

    “什么意思?”顾予初满脸的疑问,抬头撞入了萧令的深邃的眼眸,她似乎看到了浩渺璀璨的星河及山涧如瀑的萤火。

    “吾倾慕汝已久。”他深情的浅笑。

    顾予初瞪大了眼睛,心鼓急雨砸来,慌乱的已然丢了魂魄,眼前的一切仿佛似雾似幻。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清楚告诉自己她也如丽阳下的花儿惹人欢喜和爱慕,虽然这个人不是她期盼已久的那个,但即便如此,她仍为之欣喜,甚至是充满感激,她恍然,原来自己也能有微亮的一点火,点燃别人的心事。

    在她慢慢意识到她其实对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也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这点绯色的喜乐颓然之间化为乌有。他到底是谁?启帧在哪里?而她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顾予初艰难的从这样的温柔中挣脱出来,她甚至不敢看萧令的眼睛,直愣愣的夺门而出。

    萧令双眼锁着这决绝的背影,脸上没有半丝波澜,但眼里却如潭水一般深沉。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知道自己时机把握不对,太过唐突。

    只不过,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

    他一路被人跟踪,所以才将药箱特意丢在药铺,之后花钱让路人去取送来锁星宫,自己才得以甩掉那些人。

    他心里明白,自己行事隐蔽,不可能这么早被怀疑,即便被怀疑又能够轻而易举摸清自己的行踪的,除了启帧再没有别人。

    而只要启帧一出现,三言两语之下,那这个傻女人十之有九招架不了,到时候再想将她拐在身边就再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不得不转变计划,即便她缠绕在过去不忍心放手,而自己更没有如计划一般变成她无意识的习惯及依赖,但他也必须提前将自己的心意化做春雨塞进她的意识里,让她躲闪不得,挥之不去,就好比夜晚屋中不能没有的烛火,冬日案台上触手可及的暖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