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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
季晴松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却是不动声色，“我这不是被两年的婚姻生活给吓怕了嘛？你这个前任婆婆对此可是功劳最大，要不是为了防你，我一个做妈的哪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
孙念珍：“……”
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会儿不是置气的时候。
“三百块太少了，一千块！我就让银生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并放弃妞妞的抚养权和探视权。”
“妈！”
徐银生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
围观的群众党，也让这惊天逆转给震的合不拢嘴，攻击季晴的声音顿时少了一多半。毕竟孙念珍前后表现差距太大，原先即便大家心里也隐隐有所猜测。
孙念珍这般扒着妞妞不肯放手，说不定就是看上了季晴的钱，想薅点羊毛。
但农村里的人心多数还算纯朴，看人都往好了看，这念头一升起就让自个儿拍飞了。罪过罪过，孙念珍可是妞妞的亲奶奶，说不定人家就是单纯的舍不得这个亲孙女呢？
没想到前有季晴冷酷无情，想跟亲生的闺女断绝关系。
后就有财帛动人心，孙念珍不顾形象大卖亲孙女！
东风村众人只觉得今天不虚此行，这戏唱的高潮迭起，都够他们接下来茶余饭后热闹许久了。
孙念珍也是脸皮厚，顶着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没事人一般安抚徐银生。
“银生啊，妈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老婆非要跟你离婚，我也是没办法不是？妞妞跟着你，你一个大男人以后可怎么过？娶老婆都不好娶了，哪个好人家的闺女愿意给人当后妈的，你说对不对？”
“再说了，妞妞只是一个丫头片子，没什么好可惜的。”
“你要真喜欢，等以后娶了新媳妇，再生一个就是了。当然最好还是先生个儿子，没有儿子你以后出门都让人戳脊梁骨。总之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尽管放心。”
“可是……”徐银生还想说点什么。
孙念珍拉长了脸，“怎么的，你也觉得妈是看上了那点钱？”
徐银生张了张嘴，心里觉得是，但他不敢说！
孙念珍不想理他了，“季晴，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
季晴笑了，嘲讽的看了孙念珍一眼，“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还带讨价还价的。”
围观众人“哄”一声笑了，孙念珍恼怒的瞪了他们一眼。
这些人可不会给她留面子，之前是站在她一边，才跟着她谴责季晴。眼下孙念珍自己把形象败坏了，某种程度而言算是欺骗了他们的感情。
他们不找孙念珍算账就不错了，哪会怕她啊？
有性格恶劣的，一时间笑的更大声了。
孙念珍不再管他们，只一心盯住了季晴，想要个结果。
季晴看一眼脸色阵红阵白的徐家舅爷，清了清嗓子，“我不是开银行的，一千块我可掏不出来。”
“看在徐银生之前帮了我点小忙的份上，我可以再加五十块，再多就没有了。”
季晴说的是她做衣服时，徐银生帮她做家务带妞妞的事情。
这年头人工便宜，大部分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几二十来块。徐银生出门打工累死累活，一个月能赚二十块顶天了。帮她带了二十多天孩子，给他五十块钱已经算仁至义尽。
而且说老实话，她花钱请人办事，人家会办的尽心尽力。
沈三梅一个月的工资最开始只有二十五块，还是这个月季晴赚了钱，才给她涨到了三十五。她把妞妞养的白白胖胖，家里的事情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日三顿饭，家务活全包办了。
再看徐银生，心不甘情不愿的，一个床单被罩洗了三遍，上面的尿渍都洗不干净。
季晴一想，给五十块钱都亏得慌。
“你！”
孙念珍却要被气疯了，三百五十块和她要的一千块差距太大。
季晴这简直是在挑衅她！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季晴又不知为什么身手大涨，连徐银生都打不过了。孙念珍一定会扑上去给她好看，现在却只能努力平缓了呼吸。
孙念珍憋屈道，“那是你亲生的骨肉，你就真这么狠心？”
“这样吧，我也不管你多要。八百块钱一口价，以后我一定让银生离你和妞妞远远的。”
“不是我狠心，我真没这么多钱。”
季晴叹了口气，摊手道，“我出门统共才一个多月，能凑出三百五十块，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真当我是印钞票的啊？八百块钱就是卖了我也凑不出来。”
“你非把我逼到绝路，那我也只好选择鱼死网破了。”
其实照季晴的本心来说，八百块钱可以买来以后日子过得清静自在，真是再划算也没有了。
可季晴太知道孙念珍是什么人。她今天要是敢给八百块，孙念珍一定会后悔这么轻易就松了口。以后的麻烦，那才叫数之不尽！
她不能让孙念珍觉得，她是一只薅不尽羊毛的羊。
徐银生毕竟是妞妞的亲爹，就算签了断绝关系的协议又怎样？父子血缘是斩不断的，孙念珍只要想，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理由，怂恿徐银生透过原主的娘家人缠上她跟妞妞。
为了以后能省点麻烦，这会儿也只好抠一点了。
再说三百五十块钱在这个年代，已经抵得上普通家庭一整年的收入。徐银生只不过是在娶了老婆之后爽了一下而已，十月怀胎辛苦生育的可是原主！
季晴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他三百五十块，已经是不少了。
最后双方一阵你来我往，季晴又退了一小步，三百八十块钱买断了妞妞终身的抚养权和探视权。
徐修杰照着季晴的意思，拟好了离婚协议，统共一式三份。季晴跟徐银生一人一份，剩下一份要放在村长这里存档。季晴对孙念珍的人品自然是信不过的。
跟徐银生两人签字不算，还让孙念珍逼着徐银生摁了手印。
她跟徐银生本来就没扯过结婚证，现在又在村长和徐家舅爷的见证下，签了离婚协议。以后徐银生就是说破大天去，也跟她扯不上关系了。
季晴心情舒爽，把属于自己的那张离婚协议，折叠整齐收入怀中。
掏出一叠大团结数了数，正好三百块。
又装出一脸肉疼的模样，从另一只更隐蔽的口袋里找出一把零散票子。有十块钱的大团结，也有五块三块的散票。数了八十块钱出来，连同那三百块一起交给徐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