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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把事情安排好,棕旻和炆图心有余悸的回了家,心情非常复杂。本来担心淳儿要进宫,没想到进宫前夕迎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淳儿暂时不用进宫了。身在大殿,目睹了五皇子逼宫,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呢,如果当时因为贪生怕死,错选了五皇子一边,这下全家可就都人头不保了,连累了收养义女,连累了刚嫁出去的女儿。若是太子没有事先准备好,而自己会被五皇子当场杀死,面对皇家恩怨,自己只能听天由命。
太子下令,先皇驾崩,国丧期间,禁止一切庆典、歌舞包括唱曲在内等娱乐活动以及宴请、婚嫁、战事,以示哀悼。太子守孝三年,国丧三年,三年后太子方能继任皇位。
棕旻和炆图得此消息,先是一喜,淳儿的命保住了,毕竟是利用她代替烨姚去宫里给老皇上殉葬,说起来也算是害了一条无辜人的性命,本身来说心有不安,现在不用背负愧疚,烨姚嫁人,留下义女陪着自己也算是慰藉,心里舒畅很多,应该庆祝一下,但是国丧期间不能庆祝,全国挂白,哪还有心情庆祝。
炆图想了个办法,留下淳儿在府里,和棕旻在张玉的家里,只有吉尔特一家三口和张玉,关上门穿,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喝酒吃菜,偷着小庆一番。
吃过饭,烨姚问着棕旻:“那爹,我跟张玉是不是可以回去住,你把淳儿赶出去吧。”
“那怎么行?人家是我收的义女,还有同僚在你出嫁的时候看见她了,回头让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说?说是帮女儿找的替身,给先皇殉葬的?”棕旻吹胡子瞪眼。
“没错,这可是欺君之罪,先皇驾崩还有太子呢,他能饶的了咱们?现在拉过去殉葬也不晚,你给我老实点。”炆图数落着烨姚。
吃过饭就算是庆祝了,炆图和棕旻回到府里,淳儿恭敬的问着:“父亲和兄长可要吃饭?”
“不吃了,刚刚我们在外面跟同僚商量如何办理丧事,就随便吃了一口。你不用管我们,自己吃吧。”棕旻不想让淳儿知道,就随口说了一个理由。
炆图也佯装关心的样子,跟康叔说:“康叔,我们不吃了,你去吩咐厨房只做小姐爱吃的菜,让小姐吃好。”
“是。是。”康叔答应着去了厨房的方向。
炆图嘱咐淳儿:“淳儿,我知道你平日里爱唱一些曲,你唱的也确实很好听,但是现在国丧期间,你可千万不能再唱了,就连在自己家里练嗓也不可以,没事就练练字画,再不行就自己研究研究新的菜式,还有之前学的插花和香道再多加练习。”
“哦……”淳儿乖乖的答应着。自己是喜欢唱戏的,现在不让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吃,三天两头的就去厨房做自己爱吃的糕点,一来二去做饭的手艺精进不少。插花作画,吟诗作对,诗词歌赋还是没有长进。
太子守孝三年,整个晸历皇朝三年没有任何娱乐项目。三年内不能嫁娶,吉尔特棕旻也没给淳儿安排婚事,就一直安稳的过日子。一来三年,淳儿面貌焕然一新,气质大变,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俨然是一位大家闺秀,窈窕淑女落落大方,比三年前沉稳了许多。
三年守孝期已到,太子选定吉日荣登皇位,日期就定在八月初六这一天。左裕逻特?崇麚,身穿龙袍,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坐上龙椅,太监在一旁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起年号改为崇麚,今崇麚元年八月初六,朕左裕逻特?崇麚,遵先皇遗命,整顿晸历皇朝,今日登基大赦天下,凡参与密谋造反者杀无赦,以示警戒,众爱卿定要辅佐晸历皇朝,不能有不臣之心以儆效尤。朕求贤若渴,尽快招揽天下贤能之人。另,遵母后为太后,封太子妃为皇后,册封仪式由礼部妥善安排。今日举国上下普天同庆。钦此!”
文武官员跪地叩首,齐声喊道:“皇上圣明仁孝,福泽百姓万民,是我晸历皇朝之幸,恭贺皇上登基,皇上万岁万岁。”
崇麚元年,八月十五,皇上登基之后,解除国丧禁忌,普天同庆,家家户户欢声笑语,燕陵大街歌舞升平。举国上下热烈庆祝中秋佳节,毕竟是三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这也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中秋节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热闹精彩。
八月十五的晚上有些凉爽,月光明亮皎洁,燕陵大街人满为患,人民穿着好看的衣服,走在街上。街道两旁满是摆摊的,卖桂花酒和月饼的居多,还有的在卖花灯,灯笼上画的都是月兔捣药、嫦娥奔月的图案,大大小小多种多样。
吉尔特府中连同张玉在内一家五口吃了团圆饭,一桌子的好菜,饭后大家还在一起喝桂花酒,品尝月饼,赏月赏花,吟诗作乐。
淳儿念着诗句:“不见玉兔登高,倒有嫦娥窈窕。”
“万家灯火明照,皎洁似霜袅袅。”
“桂花幽香萦绕,思念暮暮朝朝。”
“叶瘦花肥繁茂,佳人如期来到。”
“腰间一缕丝绦,堪比绝世容貌。”
“朦胧之境缥缈,用心也是徒劳。”
张玉吹捧着淳儿:“好诗啊,博淳小姐的诗真是太好了。”
炆图没听出哪里好,并无恶意的问着张玉:“妹夫觉得哪里好,说来听听。”
张玉解释道:“这首诗好就好在,全诗没提过月字,但是每一句诗里面又都有一个月字,巧妙的很。第一句的‘有’,第二句的‘明’,第三句的‘朝’,第四句的‘肥’和‘期’,第五句的‘腰’,第六句的‘朦’和‘胧’这几个字都是月字旁,句句没有月,又句句都带月,是不是巧妙的很啊?”
棕旻鼓掌称赞:“淳儿平时不喜爱诗书,如今作诗还真是有点意思,张玉若是不说我竟然没有发现啊,有趣,有趣。”
炆图也念着诗:“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
烨姚不是饱读诗书但也是大户人家,能念上几句:“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台水接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哈哈哈,姚儿也能吟诗了,好诗。”炆图宠溺的夸着自己的妹妹。
大家在院子里玩的也差不多,淳儿带着芙柔去街上转一转。淳儿哪里是闲得住的人,虽说是气质不凡,但是贪玩的性子还是一点没改,三年没凑过热闹,只待今天晚上好好的在大街上游逛。
淳儿看着街上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自己也被传染一般的笑了起来。看看摊位上都卖的什么。有卖灯笼的,淳儿把玩了一会儿,又看见卖月饼的,买了两个分给芙柔吃,这边还有猜灯谜的,淳儿也靠过去凑凑热闹,跟着一起猜谜游戏。玩了一会,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淳儿拿起面具,突然愣住了。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很久之前的画面,一个人带着面具,犀利的眼神透过面具盯着自己。芙柔看淳儿久久没有动静,就拉了拉淳儿的手臂唤着她:“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淳儿回过神:“啊?没事,我没事,咱们走吧。”淳儿放下面具心里揣着一件不能忘怀的事,跟着芙柔走了。
皇宫内院无比热闹,张灯结彩。皇上举行了家宴,除了太后和皇后外,还有几位嫔妃也一起喝酒吃饭,庆祝八月十五的中秋节。皇上面前是歌姬舞姬唱跳献艺。皇上和几位妃子一起吟诗作对,与宫外的百姓一样,赏月赏花,好不惬意。
太后借着大家都高兴,便跟皇上提着:“皇上,如今丧期已过,你也登基为新皇,后宫只有皇后和几位妃子,后宫冷清,是时候该充盈后宫啦。”
“母后,现在充盈后宫为时尚早,朝廷局势未稳,还是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前朝,至于后宫再等等也无妨。”皇上礼貌的婉拒。
“乱说,你现在正值青春,血气方刚,依着哀家看正是纳新生子的好年纪,更何况你膝下无子,也不知道谁能诞下皇子,你应该早做打算,尽早繁衍子嗣,培养后代儿孙才是。”太后威严起来,让皇上不敢再忤逆。
“是,母后说的极是,但是朕现在还要处理那些乱臣贼子,无暇顾及后宫之事。这……”皇上苦笑道。
“后宫之事不用你操心,有哀家和皇后掌管后宫,这件事只是让你知晓,该纳新该生子了,其余的纳新仪式都由哀家操办就行了。”太后听见皇上答应,便放下心来,面容也缓和了不少。
“是,那这纳新之事就全凭母后定夺,朕一定会尽早开枝散叶,让左裕逻特族子孙繁盛。”皇上恭敬的应和着太后。
太后和皇后商量着纳新的事宜:“你说现如今去哪找合适的人选呢?之前选太子妃的时候是挑了不少人,可是后来她们有的都嫁了人,可选之人太少了。”
皇后给出了建议:“之前先皇还在,不是有人让先皇纳妃以此为先皇冲喜么?这名单应该还在,当时都是一些刚到出阁的年纪,现在才过了三年,年纪应该还合适,而且这三年间不能嫁娶,所以她们还没有嫁人,不如臣妾去派人把名单找来,让母后过目?”
“嗯,你说的有道理,没想到你还是个有主意的,就这么办吧。”太后答应了皇后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