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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弥丝的蛇躯猛然一震,皮肤上绽裂开数千条裂口粘稠的血液被无形的力量抽离凝结成荆棘,暴雨般抽打向桑切尔斯。
后者挥舞法杖,口中念诵咒文,四面骨墙忽然拔地而起,像一个盒子一样将他包裹其中。
荆棘暴雨拍打在骨墙上,刺耳的剐蹭声、骨墙破碎的声音汇集一处,而下一刻拉弥丝的蛇尾如同钢鞭般舞动,带着巨大的风声当头砸在了已经摇摇欲坠的白骨之上。
轰。
烟雾腾起,白骨粉碎,拉弥丝却并未放松警惕,她绝不敢小看一个牧魂人的实力,即便他已经“堕落”。
拉弥丝痛苦地呻吟着,仿佛哼唱着一首诡异的歌,她蛇躯的胸腹两处忽然抽搐起来,大片黑色的血水被挤压而出,两张巨大的面孔浮现出来,它们没有皮肤,没有眼睛,血色的筋肉勾勒出一幅地狱般的画像。
拉弥丝痛苦地喘息着,而那两张面孔却张开了口,丝丝鲜血在它们打得唇上拉成一条条细丝,其中能够看到尚未完全消化的残躯。
它们在吟唱魔法。
而几秒种后,拉弥丝也开始吟唱新一轮的咒文。
渐渐散去的烟雾中,桑切尔斯身周不知何时搭建起了一座立在地上的白骨之棺,其中仍旧吟唱不休的桑切尔斯此刻闭上了双眼,仿佛沉睡着的不死者。
一具又一具死灵生物瘫软散落就此解体,无形的力量从它们的躯壳中流淌出来汇聚在桑切尔斯身周,化作水银一般的物质,而水银流淌之中,一副人形框架正在被勾勒着。
拉弥丝的吟唱速度忽然加快起来,她看出了桑切尔斯正在准备的法术究竟是什么,这是被重重强化的三阶死灵法术无限构造,本来只是用来利用残缺的肢体和灵魂临时制造死灵生物的法术,但是当被重重强化过后,则可以凝合无限多的死灵生物的净化,将其制造成一具可怕的造物,以桑切尔斯这种实力施展出来的法术,甚至可以让造物拥有接近传奇的可怕力量。
虽然知道咒文,知道施法方式,但是拉弥丝却完全无法破解这个魔法,她的魔力大多是吞噬而来,本身的魔法造诣并不高,而此时她的魔法已经完成大半,来不及再改弦更张。
拉弥丝的三重施法几乎同时完成,地下祭坛此时猛烈颤抖起来,一片火湖忽然出现在桑切尔斯身下,炽热的熔岩猛然喷发,将整个地底祭坛变成了火焰的领域。
一柄酒桶粗细、两丈余长的黑色长矛自拉弥丝手中凝结,而后破空而出,长矛分开熔岩,而紧随其后的是拉弥丝口中喷吐而出的粗大闪电。
七阶法术地狱烈焰、七阶法术绝命之矛、七阶法术亟灭闪电。
换做一个普通的十五级对手,拉弥丝此刻便可以宣布胜利,但是面对牧魂人,她没有任何把握,下一波法术再次开始准备。
而桑切尔斯也没有辜负拉弥丝的期待,一道冲击波席卷开来,冻结了沸腾的熔岩,熄灭了熊熊火焰,在冲击波的正中心,桑切尔斯身前,一个看起来娇小非常的身影忽然迈动了脚步。
它通体由水银一般的物质构成,身材玲珑有致,眼眸中燃烧着惨绿色的火焰,顾盼之间似乎有着自己的灵智。
飒。
它的身影忽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了拉弥丝面前,拉弥丝呼吸一滞,吟唱不由得为之停歇,咒语自然也是颂唱不下去了。
下一刻,拉弥丝看到了一个不断放大的拳头,随后无边的疼痛便淹没了她的理智。
这不是一个拳头可以造成的痛苦。
伴随这一拳下去,大片死灰色的纹路在拉弥丝身上蔓延着,她原本精致美好的面容被染成了死灰色,片片石屑随之剥落,拉弥丝巨大的身躯陡然挺直,而后忽然软倒下去,整个身躯一点点石化。
仅仅一击,看似强大的拉弥丝竟然便已经被击倒。
娇小的身影回到桑切尔斯身前,撒娇似的凑上去似乎是要邀功,桑切尔斯笑呵呵地抚摸着它的头说到:“安琪,不要大意,亵渎生命之路的行走者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的,你看。”
桑切尔斯伸出手指,顺着手指的方向,已经完全石化的蛇躯之下,一摊血液正在努力重新构建自己的形体。
“真恶心呢。”安琪瘪瘪嘴:“我去解决它。”
还没等安琪有所动作,桑切尔斯便拉住了她的肩膀:“不用,有人会代劳的。”
话音刚落,地下祭坛的穹顶忽然震颤起来,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束刺眼的光辉忽然充斥了整个空间,扭曲的鲜血中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随即便被蒸发干净。
一个头戴冠冕、身披亮金色长袍,手持一柄金色权杖的老人脚踩无形阶梯拾级而下,伴随他的脚步,似乎有天使在为他颂唱赞歌。
桑切尔斯嘿然一笑:“好久不见啊老朋友,或者说……烈阳主祭罗德。”
罗德挥动手中的权杖,他似乎并不想和桑切尔斯多说:“迎接你的终结吧,父神的圣光将净化你的罪孽。”
一束平淡无奇的光芒照射在桑切尔斯身上,安琪挺身守护在桑切尔斯身前,口中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桑切尔斯拍了拍安琪的肩膀说到:“走吧安琪,离开这里,我这个老头子是时候走进历史的尘埃里了。”
罗德伸手一指:“神说,亵渎生命的死灵必将被净化。”
安琪忽然跪倒在地,蜷缩着,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桑切尔斯嘴角勾出一丝痛快的嘲弄,他手中的白骨法杖片片粉碎,张口发声:“我说,无罪的生灵必会获得自由!”
那声音平淡,却突兀地回荡在整个地下祭坛之中,安琪的身体舒展开来,忽然片片崩解消失无踪。
罗德瞳孔紧缩,古井无波的状态就此打破:“桑切尔斯!你!你在渎神!”
桑切尔斯的身体外围忽然蒙上了一层私有若无的迷雾,仔细看去那是他的身躯正如同被风吹拂的沙砾一般在一点点解体。
“渎神!?哈!神有何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