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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都能下床走路了,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啊!”
赵敬眉眼含笑,款步走了过来。
苏夏一直觉得赵敬这人就是一朵妖艳的罂粟花,好看却有毒。
赵敬走到她面前,这才看清了她脸色苍白,脸颊眉心还隐隐透着青黑,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明媚活力。
潜龙山上的毒蛇,又怎会简单。
赵敬愣了一瞬,抬起了手来却被赵肃拦下。
“二哥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都管到他燕王府来了。
赵敬失笑,“果真是心尖儿上的娘子了,如此警惕,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
赵肃眯眼,没有肯定也没有辩解。
赵敬嘴角的笑渐渐消散了,连眉心的那颗血痣都跟着失了风采。
苏夏莫名,站在一旁看着这兄弟两眉来眼去,不知在打什么马虎眼。
“二哥难得来一趟,要说什么去书房聊吧!”
赵肃明面上也没多少恭敬,毕竟兄友弟恭这一套不属于皇家。
赵敬挑眉,又看了苏夏一眼,这一眼那叫一个辗转反侧缠绵幽怨别有意味。
苏夏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勉强的笑了笑。
田七和赵敬的关系她一直都有所猜测,总逃不过是田七看赵敬长得好看所以喜欢他,为他卖命。而赵敬此前便一直在利用她的喜欢让她去完成各种任务,包括通过尚易书搭线,接近赵肃以达到他的目的。
“傻姑娘。”
苏夏撇撇嘴,揉了揉胸口去觅食了。
“易得你还是这么喜欢收集这些奇奇怪怪的石头啊。”
赵肃招人给他倒了杯茶,安稳的坐于上位。
“二哥来究竟所谓何事?”
赵敬撇撇嘴,幽怨道:“都说是来看看小田七的了,易得偏生不信,二哥又有什么办法。”
“那这人也看了,就不留二哥了。”
赵肃拂袖,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敬耸肩,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还被赵肃赶,整个人都不美妙了,遂赖在书房不走了。
“听闻易得收集这些石头不易,我倒要看看这些石头有何不同。”
赵肃敛眉,神叨叨的看着他。
“就怕二哥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敬闻言,倏忽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忍不住抖动,像春风中的花儿般娇艳动人。
可这笑也是一瞬,转眼便是一脸冷意,宁王的变脸术果然名不虚传。
“二哥这个醉翁呢,就在乎这山石水画。”
赵肃都懒得跟他打马虎眼儿,直言道:“二哥若是喜欢,随便挑些去便是了。”
“当真?”
“当真。”
赵敬切了一声,“也就你把这些玩意儿当宝贝,竟还想着拿去送人,也不嫌寒碜。”
赵肃冷着脸,看着赵敬作妖不生气也不表示。
这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赵敬心里的邪火腾腾腾的涨,眼看着就要爆发了,房门又适时的前来打断。
“爷,尚先生来了。”
赵敬这气就这么被卸了大半,郁闷得踢了一下门板,和赵肃踢乾元殿殿门的动作如出一辙。
亲兄弟无疑了。
苏夏这一中毒,算是在东京城火了。
前后有宁王殿下尚先生专门探访,还有燕王殿下怒踢乾元门的噱头,当真火得彻彻底底。
市井茶馆到处都在议论此事,从英雄救美侃到了祸国殃民再到妖姬横世,故事不可谓不精彩啊!
“妖姬横世?兄弟你这也太扯了吧!
茶楼里,苏夏嗑着瓜子,听着自己的八卦时不时的发出两声质疑。
说书人醒木一敲,满堂安静。
“话说这田七啊,身怀绝技,身体里的血液就是治病的良药,不但医术了得,容貌更是倾国倾城,擅长魅惑之术,只要被她盯上的人,从此就算是为她掏心掏肺也在所不惜!”
苏夏嘴角微抽,心道她原来是这么厉害的。
“那城东的燕王城中的宁王,还有太尉府的那位病先生都被她迷惑,恨不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只为博卿一笑……”
到此,说书人坐观满堂,停了下来。在座可忍不住急了起来。
“然后呢!”
“是啊,然后怎么了,您老别话说一半啊。”
见效果达到,说书人一缕胡子,再敲醒木。
“宁王殿下心有不甘,开始处处和燕王做对,兄弟反目,朝堂上亦是争论不休,众说纷纭。”说书人突然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听说了江南船行没有?”
苏夏听到这船行,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好似在哪听过。
没等人回答,说书人接着道:“这江南船行可不得了,掌管着北赵东洋水军大半的船只供应,十余年前扶桑来犯,昔日的尚太尉就带着那支水军战胜了扶桑倭寇,此后的十余年间倭寇再也不敢来犯,多亏了东洋水军,可这水军背后,真正了得的却是那江南船行。
听退役的海兵说,江南船行制作的船只设备精巧,航行速度极快,破风御海轻松如在陆上行车,火炮垒口装备齐全,东洋水军有了这些装备才能事半功倍。”
苏夏扬眉,心道确实厉害。在古代打仗,多是人海战术,若是装备精良,肯定能大大提高作战效益。
说书人话锋一转,又道:“以往这江南船行都是宁王殿下在管的,近两年来因为造船的材料稀缺,导致江南船行一年不如一年,燕王殿下可抓住机会,以此为由,竟向官家请求掌管船行。”
苏夏嘿了一声,高声道:“燕王此时风口浪尖的,怎么会去趟这浑水?”
说书人扇面一晃,向她竖起了拇指。
“小娘子说的甚是啊,燕王殿下肯定也知其中纠纷,怎就愿意趟这浑水呢?”
说书人抛出问题,满堂哗然,议论声不断。
有说燕王在为宁王兜底的,有说燕王想揽权江南水军的,连造反的言论都被隐晦的拿出来说了。
但最后,说书人却全盘否决,解了惑。
“这燕王殿下,就是看不惯宁王殿下骑到头上来,打了田七的主意,这才想揽下江南船行给宁王一个下马威。可这宁王也不是吃素的啊,一直咬着船行不放,近几日庙堂就跟菜市场一样,为此争论不休啊~”
说书人语重心长,在座的听众都恍然大悟般,想着朝堂无兄弟,有的只有对手和同党。
在座皆议论,叹两王爷为了一个女子反目成仇,闹得朝堂不得安宁。
最后,说书人发表总结词:“所以说啊,这田七,不是妖姬是什么!!”
如此,田七妖姬的名分算是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