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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赵敬回过神来,抬手就将矮小瘦弱的白老头儿拖到了床前。
神医大人之前的闲散淡定没了,一阵吹胡子瞪眼儿,在赵敬打算拿刀架脖子上威胁之前搭上了赵灵枢脉。
白老头儿手指在赵灵枢手腕轻点了几下,又折腾着把他的胳膊腿儿,眼睛嘴巴给检查了一番,然后一撩额间碎发,淡淡道:“中风!”
“我是要知道什么病吗,我是要知道怎么治!”
赵敬有些牙痒痒,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将目光投向了苏夏。
苏夏看都没看,直接附议。
“中风。”
中风还能怎么治,熄风通络呗。
苏夏虽然学的是中医西医结合,但对于中医的很多专科治疗还是不精通。
中医在传承中,虽然能继承中华文明上下几千年的智慧结晶,但在传承过程中,同时也流失了不少珍贵的技术。
赵灵枢的病还是得靠白丁。
“该怎么治,多久能治好?”
白老头儿白了他一眼,宛如看白痴的眼神。
赵敬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中风他虽然没得过,但也有所耳闻的。
这病不是一日两日可以治好的,赵灵枢难道要一辈子瘫在床上?
这可是一国之君啊!
事情比想先的要严重。
赵肃眯着眼看着赵敬表面淡定从容,其实已经晃神的样子,突然觉得赵灵枢的偏心也有道理的。
至少在赵灵枢病倒的时候,最着急的还是他宠了半生的儿子。如此,也没算白宠他。
这一刻,赵肃居然有心情弯了弯嘴角。
苏夏见了,莫名心疼的捏住了他的手,赵肃反握着她,力气大得苏夏差点将他甩开。
犹豫了一瞬,还是让他捏一会儿吧!
今日,注定动荡不安。
当夜,东京城内的文武百官都没有睡,赵敬虽然强调了赵灵枢的病情不能泄露出去,可还是又找死的将赵灵枢的病情泄露了。
一时之间,皇帝中风瘫痪的消息传遍了全城。
荆楚飞出,稳稳的钉在桌上的花瓶上。
花瓶被穿破,却没有裂开,可见用刀之人速度之快,匕首之锋利。
站在身后的阿达眉心跳了跳,心中叫苦不迭。
“召集毛炎,祁思成,曹德广等人议事。”
“召集刘兴,李云,王邦东等人议事。”
苏夏坐在院外,看着一个一个官员,面色沉重的走进书房,而后面色更沉重的走出来,再看天色,已经月上枝头了。
苏夏打了个哈欠,敲了敲书房的门。
赵肃没应声,苏夏也不见外,自己就进去了。
赵肃还在忙着部署,思考着明日的早朝该如何收场。
苏夏走到他身后,搓热了手心将手指放到了他头上,力道适中的按摩起来。
赵肃本来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有些疲惫的喟叹一声,闭上了眼享受。
苏夏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动静了,才开启了话头。
“赵肃,你明天打算怎么做?”
“明日百官不见官家,必定要责问缘由,届时父皇的病情就瞒不住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接下来应该就是百官逼问摄政的事了。”
苏夏眨了眨眼,问:“官家没有准备继位诏书吗?”
赵肃愣了一瞬,突然就沉默了。
要说这次的病完全是意外的话,没有诏书倒是不奇怪。
但赵灵枢的病他自己早就知道,还瞒着众人,想来自己也知道那病的严重程度。
按理说,赵灵枢应该是有继位诏书的。
赵敬深得他心,根本没什么好纠结了,即使他没有生病,最后寿终正寝,这继位诏书上的名字应该也是赵敬才是,根本没什么好纠结了。
可赵灵枢身边的随侍却说没有诏书,赵灵枢为何没有诏书。
是因为还没想好吗?
赵肃想到此处就打断了自己的思维。
不可能,赵敬早就是他心里的候选人了,根本不会考虑他,不愿意写诏书可能是其他原因。
父母的偏心,是无理由的。
赵肃不想去追究赵灵枢为何偏心,也不愿去追究他为何没有写传位诏书。
他只知道,今日的朝堂决定了北赵未来的走向。
苏夏难得早起,看着赵肃穿好了朝服,坐着标志着燕王府的马车进宫了。
赵肃一夜没睡,她也没睡好。
她想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赵肃的想法。
他还在纠结是否去争夺那个位置。
昨晚离开的几个官员脸色暗沉,把失落都写在脸上了。
苏夏轻叹一声,他能看出赵肃的纠结。
一端是朝堂的势力平衡,一端是赵敬的威胁。
这个决定并不好下,苏夏希望他自私点,不要考虑那么多。
毕竟,没有什么比命重要。
赵敬杀他的可能性不大,但并不代表没有。
可,真想象着赵肃做上了那个位置,貌似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地方。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两位殿下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赵肃和赵敬站在群臣首位,看着众人躬身请命。
两人互视了一眼,赵敬眉梢轻佻,笑问:“那依各位爱卿之见,我们兄弟两谁更适合暂代储位?”
此话一出,百官面面相觑,其中尤以枢密使,参知政事,左丞相和骠骑将军等人眼神官司最为实质。
最后曹德最是直接,轻咳了一声跨出了行列,对着赵敬道:“宁王殿下在平定南阳叛乱中立了大功,又在与金利一战中旗开得胜,宁王殿下可谓是文成武就,暂代储君一位众望所归!”
赵肃无声的笑了笑,下首的左丞举着手板对着赵肃行了个大礼,掷地有声道:“燕王殿下征战多年,守卫北赵边疆十余年不受外贼入侵,在朝又能平衡朝堂,明镜通达,乃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毛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看的娃娃脸却是邪气横生。
“丞相大人莫不是忘了,陛下出事前可一直都意属宁王殿下的,你身为老臣,不懂体察陛下情意,揣摩陛下心思,何以做到今日的地步的?”
丞相不屑的吹了吹髯须,斜睨着他扬声道:“老夫怎么做到今日的地步的就不劳枢密使担忧了,总比某些靠着谄媚主上,贪赃枉法的小人行得端坐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