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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蕊芳话里有话。
要说身边有谁死于非命,苏长英算一个。
但苏长英之死,是否与花想容有关,苏长安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甚至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联想。
苏长安心中念头狂涌,略一沉吟,斟酌着措辞,缓缓说道:“我个人感觉,花想容像是一条温柔的毒蛇,但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不了她到底有多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话音未落,莫蕊芳便发出一阵阵狂笑,要不是突然咳嗽起来,她可能笑到疯疯癫癫,不能自已。
“温柔的毒蛇,说得好!”
“是的,所有见过花想容的人,都会为她而折倒,她那么美丽,那么贤惠,那么温柔,那么光彩照人,那么人畜无害。女人羡慕妒忌她的美,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又有谁会想到,花想容其实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子。”
莫蕊芳咬牙切齿,双眸几乎喷出火来。
苏长安心中一凛,眯了眯眼:“莫非她对你做过什么吗?”
“哼,她对我做过什么?只怕我说出来,你都不信。”莫蕊芳惨笑道。
苏长安表情平静。
莫蕊芳认真打量几眼苏长安,点点头道:“好,那我便全告诉你。我与花想容是同一年进入极乐坊,她比我早半年,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我初到极乐坊那天的情形……”
一张卖身契,只有七岁的莫蕊芳被人贩子拐卖到了极乐坊。
坊主领着她进门,来到一个类似训练艺人的场所,那里有很多年纪与她相仿的小姑娘。
花想容就在其中。
坊主牵着莫蕊芳的手,看着她对着众人说:你们看,这个孩子多漂亮,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将来肯定能成为花魁,名动大江南北,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了她一掷千金。
坊主纷纷那些训练师,一定要重点栽培莫蕊芳。
随后,胆战心惊无比茫然的莫蕊芳就开始了各种训练,学习琴棋书画,歌舞曲艺等等,吃尽了苦头。
莫蕊芳很想念爹娘,试图逃走,却被抓了回来,挨了痛打,还被关禁闭,三天不给饭吃。
就在那时,花想容偷偷拿着一瓶金疮药给了她,每天都偷送食物给她,就这样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比亲姐妹还亲。
而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她们照顾彼此,不离不弃,共渡难关。
而在所有的艺人中,她们很快杀出重围,脱颖而出,成为最优异的两人,不但容貌出众惊艳,各样才艺也是出类拔萃。
但从某天开始,两个人的命运从齐头并进变成天差地别。
“我突然病倒了,这一病就是数年,看了数十位名医,却没有人能查出病因。我在无尽的病痛中煎熬着,唯一感到暖心的就是好姐姐花想容,始终对我不离不弃。”莫蕊芳回想起那时种种,微微有些失神。
不过转瞬间,她突然清醒过来,接着道:“我一直以为我得了什么怪病,是我命不好,直到我遇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郎中,他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给我检查过身体后,他非常肯定的告诉我,我不是患病,而是中毒!”
苏长安呼吸一顿,脸色变了变。
“江湖郎中说,我中的应该是一种毒性轻微的慢性毒,人服用一两次中毒不会生病,只有长年累月服毒才会让人病倒。他看我的情况,我可能在持续数年间内一直在服用这种慢性毒药。”
莫蕊芳说到此处,忍不住剧烈咳嗽几声,喝了口热茶才缓过来。
“我一直被幽禁在极乐坊,吃喝与大家一样,怎么可能中毒?除非有人一直在对我下毒!从那时起,我格外留意吃食。而我的吃食,从我病倒那时起,一直都是花想容为我准备,一日三餐都经过她的手。
我根本不信花想容会害我,一定有人从中作梗,动过手脚,于是我开始监视厨房,却发现,嗬嗬嗬,花想容每次为我端送食物之时,都会先到她的房间里停留一会,然后才送到我的房里。
就这样,我偷瞧到,花想容拿出某种药粉撒在我的吃食里,咳咳咳咳……”
苏长安面沉如水。
良久,莫蕊芳终于缓了过来,苏长安问道:“花想容为什么要害你?”
莫蕊芳咯咯怒笑:“是啊,为什么偏偏是我最信任的好姐姐害我?我愤怒的推开门,质问花想容,你猜怎么着?花想容没有一丝惊慌,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她只是平静的笑着,然后狠狠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
她告诉我,从我进入极乐坊那天开始,她就想要毁了我。”
“只因为,坊主说,你们看,这个孩子多漂亮,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将来肯定能成为花魁。”
说到此处,莫蕊芳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哭诉道:“花想容想成为花魁,我的出现让她感到了威胁,于是她决心除掉我。先博取我的信任,再对我下手,连续数年一天三次给我喂毒!你说说,这是何等恶毒的心肠!花想容下决心杀我的时候,她才七岁!七岁啊!”
苏长安心底泛起丝丝寒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
莫蕊芳情绪太过激动,咳嗽个不停。
“夫人,你还好吗?”刘姓商人其实一直没有走远,突然推开了门。
莫蕊芳摆摆手,挤出一抹笑容道:“我没事,喝水呛到了。”
刘姓商人看了看苏长安,眼底流露深深的忧虑。
见状,苏长安识趣的起身,准备告辞。
莫蕊芳忽然补充了句,“记住,被她迫害不止我一个,那些年里,她还害过其他人,而且她害人的手法极为高明,滴水不漏。
比如,她曾经故意引得两个公子哥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一人重伤不治,一人入了大狱。结果她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因此名声大噪。
再比如,你知道那个林齐天林大才子吧,这人才华极高,却连续六次落榜,应该也是拜她所赐。因为每次开考前,花想容总会想方设法与林齐天会面,不知她做了什么,林齐天考试的状态极差,总是发挥失常,屡战屡败。
对于她而言,看到别人失败,陷入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似乎是一种极大的享受,让她乐此不疲。
总之,你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要小瞧了她。你以为你察觉到她露出了马脚,实际上有可能是她故意露出马脚引你上钩的。”
苏长安听得心惊肉跳。
“多谢提醒。”
行了一礼后,苏长安转身离开刘府,吩咐车夫,打道回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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