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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颖在路边拦下了出租车,打车去了海城某个工业园区的垃圾处理厂,把那个装了凶器和衣服的包扔掉之后,才回到了顾家。
杀人之前,她是冷静的,精密策划,步步为营;杀人时,她是紧张的,第一次近距离动手,血腥味扑鼻而来,有些不适应;杀人后,除了那一点点的后怕和庆幸,剩下的便是若无其事的伪装。
温颖在浴缸里放满了温度适中的热水,把自己整个人泡进去,又用洗手液把自己的双手来来回回搓了好几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去她身上的污秽和血腥。
与此同时,周明安的家里,当药效逐渐消失,剧烈疼痛袭来的时候,他醒了,疼醒的。
速溶咖啡根本不能称之为咖啡,而是一种饮料,里面的咖啡因并不是很多,所以温颖丢进去的药丸,效果也仅仅能维持那么一小会儿。
胸前的伤口撕扯地疼,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淌,周明安靠在那里喘了口气,静静地看向放微型摄像机的几处地方,嘴角边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果真被肖苗苗说中了啊,温颖狗急跳墙起来,当真是不管不顾,不过好在他有防备,哪怕是死,也得给温颖致命的一击。
想到肖苗苗,周明安不顾自己重伤,挣扎着从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了肖苗苗的电话。
肖苗苗此时正跟江篱在一起,把孤儿院的情况说给江篱听,毕竟慈善基金是以江篱的名义成立的,两个人既然合作,当然本着互不隐瞒的原则。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肖苗苗停下说了一半的话,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闪过,然后她接了电话,放在耳边,却只来得及听到周明安断断续续说了四个字:
“救命……监控……”
咣当一声,脆响从手机那头传来,肖苗苗脸色大变:“周明安?”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她当即有些惊恐地看着江篱:“江小姐,周明安应该是出事了,他在电话里,跟我喊救命!”
“我打电话给陆泽宸。”江篱立即说着,赶紧给陆泽宸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在不确定周明安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肖苗苗和江篱都不宜出面,免得打草惊蛇,而陆泽宸那边人脉广,路子多,效率也高,比她们去要有用。
“我马上派人去看看,你先别着急。”陆泽宸说着,挂了电话,便立即让唐舟去查了,顺便还通知了季琛。
不多时,唐舟带人出现在周明安家门口,正好遇到另一部电梯上来的季琛,几个人直接用工具开了锁,进了大门,然后把门关上。
客厅里的场景已经惨不忍睹了,热水壶和水杯全都碎裂在地上,原本还算干净的地面全都是鲜红的血迹,周明安瞪大眼睛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没了气息,手机还保持着通话状态,掉在他手边的不远处。
来这里的都是有经验的人,从口袋里拿出鞋套和手套,确定不会留下任何脚印、指纹之后,才走了进去。
唐舟走过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肖苗苗”三个字,便拿起来说话:“肖小姐?”
“唐舟?我是江篱!”电话那头的江篱和肖苗苗一直把手机开免提,等待着周明安的回话,可是没想到却听到了唐舟的声音,“周明安他怎么样了?”
唐舟听见这个问题,下意识地朝着季琛看了一眼,季琛正蹲下来检查周明安的呼吸和脉搏,还有瞳孔:“失血过多,但还有一口气,叫救护车!”
旁边唐舟带来的人听了这话,便立即打电话开始行动了。
季琛好歹算个国际特别警探,学过一点简单的伤势处理,至少在救护车来之前先止血,还是能做到的,于是他开始给周明安急救。
而季琛的话也被江篱和肖苗苗听到,两人得知周明安还没死,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后,肖苗苗想起先前周明安的话,继续说道:“唐先生,周明安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了四个字,除了救命,还有监控。他是学摄影的,家里应该有很多拍摄器材,没准有监控摄像机,你们一定要仔细搜查一下他的家,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好,先不说了,有结果了再通知你。”唐舟说完,挂了电话。
按照肖苗苗给的提议,唐舟开始小心翼翼地搜索整个房间。果然,他分别在窗台的花盆里、沙发上的玩具熊眼睛里,还有电视机的机顶盒下面,找到了微型摄像机。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把周明安直接送到了医院,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隔壁的邻居,有人报了警,警察效率很高,不久就过来调查情况。
唐舟见这屋子里没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便把善后的事情交给了季琛,季琛的身份跟警察比较能说得上话,该怎么处理,他也有数。
周明安被送到了医院的急救室,季琛跟着回到了警察局,唐舟也回到陆泽宸身边复命,而这个时候江篱才接到了陆泽宸的电话:
“阿篱,带肖苗苗一起过来,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
“我们马上回来。”江篱说着,便和肖苗苗分开行动,各自到了鑫宇大厦,总之就是更加小心谨慎,不能让人知道她们之间有联系。
她们到的时候,陆泽宸正盯着电脑屏幕看的很认真,见到她们进来,便把笔记本电脑调转了方向,让她们看。
而温颖从进门到杀人离开的整个过程,正从三个角度全面清晰地播放出来,完全没有任何抵赖的可能。
江篱倒吸一口凉气:“这……她未免也太大胆了!之前是借刀杀人,现在居然自己动手,她是上瘾了吗?”
“没想到周明安终于涨了一回心眼,知道事先有准备。”肖苗苗说道,“只可惜,小豪还不知道周明安出事。”
“看来小豪只能继续麻烦你了,周明安在国内没有朋友,而小豪只认识你。”江篱说道,“至少在周明安生命脱离危险之前,小豪需要人照顾。”
“当然,我很喜欢小豪这孩子。”肖苗苗点头说道。
江篱沉默片刻,然后问陆泽宸:“我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周明安怎么样了?”
“这几天先不忙去,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和护工照顾他。”陆泽宸说道,“温颖刚动了手,对周明安肯定十分关注,你们不管谁出现,都会引起她的警觉。等周明安脱离危险,我再安排你们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