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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嵩山少林。
“观自在菩萨,行身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罗汉堂内念禅声不断。
“虚竹,今日你别念经了,快和我去山门前接待客人。”
年轻沙弥不为所动,阖眼观心,六尘不扰,直到三遍《心经》诵完,方才收拾起身:“师兄,走吧。”
忽听得警钟大鸣,那年长和尚道:“不好!有外敌来犯!师弟快和我去山门前御敌。”说完便大踏步而去,还拉着年轻沙弥的手,说到:“师弟!快些赶路,别磨蹭了。”
不想自己反而被虚竹拉住,“师兄,山路崎岖遥远,我们走水路过去吧。”
说完,虚竹拉着师兄,从罗汉堂随手取了一根木棒,往溪中一掷。
自己则带着师兄踩在木棍上,沿着溪水顺流而下,竟比许多从达摩堂赶来支援的长老还快上一步,往山门前而去。
“一苇渡江?师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山门前,鸠摩智一展小无相功,将少林七十二绝技一一演练出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使出了拈花指、无相劫指、大金刚掌力等等十余门不传之秘。
玄渡以拈花指与之相对,却不想只是一招之间,便被鸠摩智以凌空指力在胸口戳出三个洞,鲜血喷涌,败退而回。
玄慈念了声佛号道:“大轮明王果然武艺深湛,我等数十年学武,在国师面前,不值一提。”
不远处,虚竹来到山门,放下师兄一跃入内,朗声道:“国师强行用小无相功催动我佛门功法,只怕后患无穷啊。”
鸠摩智脸色不便,心里大为震撼:之前在姑苏被那小道士拆穿了画皮,这次上少林寺有备而来,怎么又被人看穿了?
这众目睽睽之下,鸠摩智也不好发作,不阴不阳道:“小和尚学了几年功夫?什么小无相功大无相功,这分明就是少林绝技!你家方丈长老也是亲眼所见。”
受伤的玄渡服下丹药,也点头道:“的确是拈花指力。”
虚竹也不答话,依样画葫芦,运转内力,摩柯指、拈花指一一展现,将山门的大钟轰击的响声不绝。
“这!”玄渡这时总算脑子还清醒了一点,见玄慈毫无讶异之色,便传音玄慈道:“方丈师兄,虚竹这是怎么使的拈花指力?”
玄慈道:“去岁虚竹在打扫藏经阁时,整理出一本达摩祖师亲手所书的楞伽经,夹缝之中竟然还有几句强身练气的口诀,虚竹只当是普通经文,待我发现时,已经功力不弱了。”
玄渡点头称是,连道:“多谢祖师救少林于危难之际。”
再看虚竹这边,鸠摩智倍感颜面扫地,一招火焰刀劈出,直指虚竹。
虚竹神色不变,以燃木刀法应对,两厢冲击之下,周遭气浪滚滚,落叶纷纷。
“好内力,想不到少林寺居然有你这样的青年俊杰,小僧告辞了。”
鸠摩智与虚竹对了一招,只觉得对方内力深如渊海,源源不断,自己招式已老,对面却还似乎留有余力,当机立断准备开溜。
“大轮明王何必急着要走,你我上次还未分出胜负,今日何不借这少室山宝地,一续当日之战啊。”
商应钟负剑而来,在少室山门口堵住了鸠摩智。
“小辈!前次念在你苦修不易,方才没对你施以辣手,这次休怪贫僧手下无情了!”
鸠摩智心中慌乱,场面话却没有拉下。然而迎接他的是
飘渺绝式?虛绝真玄!
瑰丽剑气纵横开阖,气象宏大,远胜当初在琴音小筑时的华而不实。随之而来的,是冰冷无情的剑锋。
鸠摩智应接不暇,火焰刀勉强凝聚,却拦不住这可怕剑气,旋即被一剑轰飞,如同破布一般,落回了少林寺山门的广场上。
下一剑,破开鸠摩智的丹田气海。剑气在体内肆虐,顷刻间,三轮七脉便被彻底摧残,数十年苦修,毁于一旦。
商应钟斜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鸠摩智,又转向在场众僧道:“玄慈,今日事情了结后……”
“阿弥陀佛,老衲与二娘自当自裁谢罪。”
周围众僧仿佛也已早就知道一般,齐声颂念佛号。
此时,山下疾步跑来数名传令僧,未到山门便大声传讯道:
“报,丐帮帮主白世镜携丐帮群雄上山。”
“报,聚贤庄游氏兄弟前来拜山。”
“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殿下驾到。”
……
一时间中原武林各派的成名人物皆是云聚少林寺。
“镇南王前来一见。”商应钟道。
段正淳这次前来少林,一是要报当然玄悲在大理的襄助之恩情,二来是终于想起了自己被拐卖的便宜儿子段誉,想趁着少林寺的英雄大会群雄汇集,打听一番消息。
阮星竹跟着段正淳走进山门,段正淳见礼道:“久见了商道长,多谢上场你在大理的出手相助,”看见地上躺着个满身鲜血的和尚,仔细一看,惊讶道:“吐蕃国师?!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再看向气定神闲收剑而立的商应钟,心中惊骇:这商道长不过半年没见,修为功力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吗?皇兄和诸多族叔都留不下的大轮明王,居然如此下场,还好此人是友非敌。
心思几转,又开口问道“不知商道长可有我那犬子的下落?”
“段誉最近和一位老前辈去了趟西夏历练,我与他们约好了今日在少林寺见面,大概也快到了吧。”
段正淳心中一喜,放下心来,身后朱丹臣抱拳一礼,问道:“还请商道长告知是哪位前辈高人救了我家世子,我家主公感激不尽。”
商应钟盯着段正淳看了会说道:“是曼陀山庄李青萝的父亲,逍遥派无崖子。”
朱丹臣道声多谢,心中还在想,这武林几多门派,大理虽然是边陲小地,但也算是人脉广阔,可却从未听过什么“逍遥派”。
段正淳却是想起当年在姑苏偶遇的那个泼辣女子,见商应钟略带戏谑地看着自己,说道:“不知道商道长可是有所指教?”
“没什么指教,只不过给你带两个女儿认亲罢了。”
“啊?”段正淳一脸的错愕,身后朱丹臣却是拿衣袖遮住了脸,暗自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