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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是林牧自山中的野茶树上摘下来自己炒制的,清苦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姜独山只喝了一口眼前便是一亮。
“好茶!”
耿渊却有些喝不惯,相比喝茶他更喜欢喝可乐,最好是可口可乐,实在不行百事也可以。
这种清茶对他而言委实有些太寡淡了。
“这有什么好喝的,苦不拉几也没个甜味。”耿渊嘟囔道。
“哎,小耿你这就不懂了,茶喝得就是这股清苦之味,若是甜了反而失于轻浮。”姜独山说道。
耿渊抓了抓头,“你这意思就是我比较轻浮呗?”
姜独山无奈,“我可没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是个俗人,不用解释了。”耿渊笑道,然后转头看向林牧。
“小牧啊,我怎么感觉一段时间没见,你变了许多呢?”
“哦?哪里变了?”林牧低头泡茶,笑着问道。
“具体哪里说不出来,似乎是气质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变得更有仙气了。”耿渊说道。
一旁的楚倦红深表赞同。
她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如今的林牧确实比当初给自己治病时有了很大的变化。
尤其身上那种飘然欲仙的气质,简直令人印象深刻。
林牧一笑,“可能是研习经藏有所得吧。”
正当他们说话之时,独孤佘匆匆跑了进来。
“师父,今天外面又来了好多看病的村民,要开门接诊吗?”
“开,当然要开。”
林牧转头看向姜独山和耿渊,微微一笑,“恰好诸位中医巨擘都在,不如一起接诊?也算是帮这些村民们一把。”
姜独山哈哈一笑,“林道长太客气了,我此行本来就为救治村民而来,何谈什么帮字。”
耿渊自然也没有意见,“我听老姜头说小牧你居然也会金针之法,不如一会咱们比试一番,看看谁的金针更厉害?”
“我怎么能跟耿哥您比,我那不过是从医书上学来的一些粗浅技艺罢了。”
耿渊却不吃这一套,兴致勃勃的便冲了出去。
这下前来求医的村民可算开了眼。
只见院落之中摆了好几张桌子,林道长跟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位体型壮硕的男子,以及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分别坐在每张桌子后面,为村民们义诊。
开始的时候有些村民还不太相信这些陌生人的医术,可等一试才发现这些陌生人实际上各个都有着一手高深的医术。
比如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就最擅把脉,用手轻轻一搭你的脉门便知道你什么症状。
而这位体型壮硕到夸张的男子则最擅长金针之法。
不管什么病痛,一针下去立竿见影。
至于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则极大方便了前来求医的妇女。
毕竟这些求医的妇女们基本都有着难言之疾,跟林牧交流总归有些不便。
就这样林牧几人便开始为村民们义诊。
而也就是在这时,一个面色白如窗纸,眼神阴鸷的男子出现在了队伍之中。
他远远看着正在忙碌中的林牧和姜独山,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之色。
不过这眼神一闪而逝,随即男子便低下头去装出一副身体虚弱的样子。
很快队伍便排到了他。
他坐在林牧的桌前,有气无力的将手放在了桌子上。
“道长,我好难受。”
“哦?难受什么?”林牧随口问道,伸手搭在了这男子的脉门之上。
“说不出来的一种难受,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整天只想睡觉。”
林牧微微点头。
因为从这个人的脉象来看,确实是典型的体虚气弱之象。
跟他讲述的病症全都能对应上。
“哦,你这就是身体太过虚弱所导致,我给你开个方子,你下山随便找个药房照方抓药即可。”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您可真是个好人啊。”男子连连感谢。
林牧一笑,拿起笔来唰唰写下一张药方然后递给了男子。
男子千恩万谢的接过,然后便起身离开了道观。
等来到无人之处后,男子打开那张药方,看着上面的字迹,嘴角陡然浮现出一抹冷笑。
“怪只怪你不该多管闲事,断我财路。”
而后男子将药方装进兜里,快步下山,钻进了一辆早已在此等候的商务车中。
“哥,怎么样?”开车的司机立即问道。
“大功告成。”男子扬了扬手中的药方,“有了这个东西我定能让这个家伙死的无声无息。”
司机嘿嘿一笑,“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准备动手吧。”
说着司机发动车辆,驶离了红莲山。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不过二十几分钟便停在了一处民房前。
将车开进院中之后,男子先将大门关好,然后才和司机走进了房中。
这房间的门窗都挂着厚厚的帘子,里面可谓漆黑一片,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而在北墙处则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供奉着一尊造型极其诡异的神像。
这神像面容凄楚,挺着一个大肚子,居然是个孕妇造像。
男子和司机来到神桌之前,先将那张林牧亲手写下的药方放在了桌上,然后才开始焚香祭拜。
三拜之后,烟气袅袅。
屋中陡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并能隐隐听到女子的啜泣以及婴儿的啼哭。
在这毛骨悚然的声音中,男子抬起头来,本来就苍白的脸色越发吓人,尤其那双眼睛,更是迸射出不似人类的光芒。
“佛母在上,现有无知小辈林牧挡我财路,坏我魇镇之法,求您施展神威,将其神魂震碎,以消我心头之恨。”
话落,这尊诡异造像的上空突然现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然后眼睛缓缓移动,看向了桌上那张药方。
当视线落在这张药方上的那一刹那,上面的字迹陡然发出了微光。
而后一股无法以常理揣度的诅咒之力便直接通过这些字迹,往冥冥之中红莲山的那个方向而去。
此时的林牧依然在院中忙碌。
蓦地。
他就觉得心中一紧,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紧接着一团黑气便出现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这黑气是如此诡异,并且甫一出现便试图吞噬林牧的神魂。
林牧便是一怔。
不过身体根本不用他反应过来,直接便展开了反击。
丹田之中的金丹爆发出极为璀璨的光芒,顺着经脉来至了眉心识海之中,瞬间便将这黑气彻底消灭。
直到此时林牧才回过神来,但表面却未动声色,而是继续笑着为村民们诊治。
只是在他的眼神深处似有寒芒掠过。
与此同时的民房之中,那只巨大的眼睛瞬间被震碎。
正跪在神像之前咒杀林牧的男子噗一下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怎么可能,居然连佛母都咒杀不了他?”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那司机也被吓傻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
男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当机立断道:“走,此地不宜久留。”
说着他立即起身将供桌上的神像抱起来,用红布裹好,转身就上了车。
司机发动车辆,拐出院子,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
路上这男子的面色极为难看。
他委实没想到这个年轻道士居然会如此厉害,自己的咒杀非但没起效果,反而被其反制。
甚至连自己苦心炼制出的佛母都受到了影响。
男子的心都在滴血。
此时的他简直恨极了林牧。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林牧先是破了自己的魇镇之法,然后又伤了自己的佛母,这完全就是在跟自己作对。
没错。
这个男子正是之前给姜独山的酒店下魇镇之法的那个人。
他叫蔡金,开车的那个是他的亲弟弟,名叫蔡方。
他们乃是湘西人氏,这魇镇之法以及佛母咒杀等术都是家传的技艺。
蔡金兄弟二人靠着这种邪术行走江湖,出手狠辣无情,为人又睚眦必报,所以很有几分凶名。
并且靠着给那些大企业下魇镇,他们每年都能勒索敲诈来大笔的钱财。
姜家酒店之事就是他们二人搞出来的。
而且这两人还很有耐心,知道简单的魇镇之法是困不住姜家这种世家的,所以才用了活物魇镇,并在时隔几年之后才开始动手。
本来一切顺利,眼见得姜家请来的那些高人全部折戟沉沙。
蔡金心中得意,正准备现身索要巨额钱财,却没想到林牧横空出世,干脆利落的破了他们兄弟苦心设下的局。
不光如此,林牧还通过油锅滚炸魇物的方式来对蔡金兄弟进行反制。
这一招可谓正中要害。
魇镇之法本来就是邪术,施术之人必须承担数倍的压力。
再加上这热油一炸,后果可想而知。
当时蔡金浑身上下的皮肤都烫熟了,那种痛苦简直难以形容。
可蔡金也是个狠人,居然强撑着没有离开,反而躲在酒店门外,就想看看到底是谁“害”的自己。
可当时林牧坐在车上,他并没有看清楚。
而且为了治伤,他只能先跟着兄弟回湘西。
在用了各种邪术秘法之后,身上的伤终于彻底好了。
蔡金这才卷土重来,开始四处打听当初是谁击败了自己。
还没打听清楚呢,他便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姜家这位老爷子居然要出门了。
当时蔡金便预感到这姜独山肯定是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没准就是去见那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
因此他决定悄悄跟随。
当然,这并不是说通过肉身追踪的方式去跟踪,那也不现实。
蔡金别的本领可能不怎么样,但对各种邪术却是门清。
他偷偷以邪法追踪姜独山,然后才一路跟随他到了红莲山。
等到了山上他一眼就认出了林牧。
无他。
当时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林牧的样子,可蔡金还是隔着车窗看到了林牧的影子。
而且身份什么的也都对得上。
不用问,破自己魇镇之法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可蔡金没有着急发作,而是故意装作看病的人来骗取林牧的亲笔。
只要有了他亲手写下的字迹,那蔡金就有信心将其咒杀。
而林牧当时还真就没看出异样来。
一是因为这蔡金伪装的确实好,从外表看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个擅长以邪法害人的邪师。
二则是因为蔡金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这些年跟邪术打交道,他的阳气早就虚得一塌糊涂,看上去就是个久病之人。
可处心积虑的布置这么久,却没想到咒杀根本就没起作用,反而暴露了自己。
蔡金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
这时车辆来至了他们之前布置下的第二处落脚地点。
这是他们多年行走江湖所养成的习惯。
永远要多布置一个落脚地,而且还要跟其他的落脚地没有任何关联,以防不时之需。
没想到这次就派上了用场。
蔡金下车之后,蔡方直接就将这辆商务车开到了远处的河里,以消灭一切行迹。
这处落脚地也是所民房,不过位置要比之前那个繁华许多。
蔡金先将佛母像摆好,又供奉上比平时丰厚得多的供奉,以弥补今天的伤害。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有气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
“大哥,这家伙这么厉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蔡方有些犹豫道。
“算了?呵呵,在我蔡金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算了这两个字,这个林牧再厉害也不是神仙,我总能找到办法将其弄死,以消我心头之恨。”蔡金恨恨道。
蔡方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没用了。
自己大哥的脾气他太了解了。
一旦认准的事就绝不会改变。
“那好吧,不过总得等将身上的伤养好再想办法动手吧。”
“那是自然,你去外面给我弄点新鲜血食来,我得先补补今天的损耗。”
“好,要多大的?”
“最多不要超过二十岁,雏最好。”
“这年头哪还找得到雏啊。”蔡方有些为难。
“尽量找吧,实在找不到凑合找一个也行。”
“好,我这就去。”
兄弟二人的对话自然而然,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若是了解血食含义的话就会知道他们的对话有多么恐怖了。
而也就是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不必去了,你们不就是想杀我吗?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