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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向皇城,宫门外整整齐齐停放着许多的车子。王夫人提前下了车,在宫人的指引下进入皇城。夫人们小姐们都聚集在大殿上,环佩叮当,香气四溢。刘夫人正在与王老夫人欢快地交谈着,谢道荟心不在焉站在一旁。王夫人走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王夫人身上,里面有关切,也有嘲讽,有熟悉,也有陌生。一位身着华服,发髻高耸,凤钗欲飞,夫人快步迎了上来“荃妹妹”王夫人的闺名是荃字。
王夫人微微点点头“姐姐福安”。来者正是郗穆青的伯母陈夫人,二人是表亲,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亲姐妹。陈夫人亲热地拉着王夫人的手,郗穆青款款行礼“姨母福安。”“快起来吧。听闻姑娘大喜了。”郗穆青羞涩地垂下头,手轻轻地绞着帕子。
“南康公主驾到”宫人在宫门外,高声喊到。众人忙摒退到一旁,南康公主头戴凤冠,身着红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团团牡丹。众人都跪拜行礼。南康公主高傲地看着众人,微笑地一一搀扶起来,走到了王夫人近前。南康公主脸色微微变了变,依旧微笑搀扶起王夫人“夫人这几年过得可好?”王夫人低着头“承蒙关爱,臣妇一切顺遂。”南康公主点点头“怎么谢家三小姐没有来呀?”话音刚落,刘夫人走了过来“阿盈身染重疾,不能进宫请安了。”南康公主蹙起眉头来“真真可惜呀,”
刘夫人笑着问“可惜什么呀?”“本宫心中有一个良配”刘夫人笑着说“原来公主想做媒呀。不过公主有所不知,想到年阿盈与王家大公子是定了亲事。”南康公主故作不知看向王老夫人“老夫人真有此事?”王老夫人走上前行礼,刚要开口说话。王荃夫人笑着说“是小儿之间的玩笑之词怎能当真呢?”
王老夫人讶异地看着王荃夫人,见王荃夫人一脸正色,自己也附和道“是呀,不可当真,不可当真的”南康公主笑着说“原来还有这个故事,都是一处玩到大,难免被一些见识粗鄙的小人胡说乱传。既然今日大家都说明白,说清楚了。以后大家就不要乱传了。”众人皆称是,王老夫人刘夫人相视一笑,陈夫人愤愤不平,但南康公主在此,也不便发作。只能拉着王夫人的手退到了一旁。
“这个刘氏真真可恶,居然联合起南康公主来了。真是可气可恼”王夫人微微一笑“这样也好,”“妹妹不生气?”“今日之事,我早已经料到。所以没有带着阿盈进宫。”“我听穆青说,阿盈实则无病,都是刘氏害的”“这样也好,省得应付这些俗事。”陈夫人满眼心疼“若是阿盈知晓这婚事断了,不知还要伤心几日”“毒疣挑破之后,方能痊愈。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藏着躲着便会消失,需要你直面。当你直面了,反而却无事了。”
“我那超儿皆是不争气的,若是有一个出息。我定会向妹妹提亲。”王夫人握着陈夫人的手“不过,我甚是喜欢穆青这个孩子。可惜穆青已与献之定下了婚事,要不我们还可以做儿女亲家呢”“妹妹说得极是。穆清这孩子,我是从小看到大,他父亲离世后,我便接到身边抚养,视如己出。她这一出嫁,我心里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说着掏出帕子擦拭眼泪来。郗穆清在旁宽慰道“伯母,穆清出嫁了,也会常常回来陪伯母。”“真是个好孩子。”
王夫人见人们都自顾自的交谈着,没有人理会这边,低声道“听闻超儿现在在大将军的手下。”“这也正是我的担忧所在呀。你我都知晓这大将军的心思,我真担心超儿哪日因此丢了性命”王夫人深深吐了口气“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皇上昏聩无能,朝堂震荡不安。太后也无法出来主持局面。”
“现在建康城盛传一首童谣龙行云雨,猪占马巢。映射宠臣相龙,朱灵宝秽乱后宫,三个皇子皆是这二人所生的。”“这一定是大将军派人传的。我现在想见太后,不知姐姐可有什么法子”
“太后一直在崇德殿礼佛,一般人皆不见。”王夫人贴在陈夫人耳朵旁说了几句,陈夫人脸色大变“当真。”“十之八九。””妹妹且等我一会。”
陈夫人飞快地出了大殿,过了一会一位宫人悄悄走到王夫人身边“夫人请同我来。”
王夫人紧紧跟着宫人,穿过层层殿宇,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崇德殿,
王夫人走上高高的石阶,朱红的殿门开着。太后端坐在御座上,隔着珠帘子。王夫人跪倒在地
“臣妇王荃叩拜太后。”“谢夫人快起来吧,赐座。”太后隔着珠帘,看着跪拜行礼的王夫人。宫女上前搀扶起王夫人,王夫人坐在绣墩子上“谢夫人,你身子可好牙。”王夫人站起身回话“谢太后挂念,一切都还好。不过最近得了一场怪病,需要一味药来配,但怎么寻也寻不到”“那一味药?”“灼华。”“灼华?这不就是桃花吗?”太后笑着说。王夫人双目注视着珠帘“请恕妾身愚钝,请太后细细为妾身解释。”
“灼华取自《诗经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刚说完,太后脸色一变,随机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大殿里只剩下太后与王夫人二人“谢夫人,有话请讲吧。”
王夫人站起身,来到玉阶前“京城已经拥入许多乔装成百姓的士兵了,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就会群起而攻了。”“夫人的意思是,有人想要谋反。”王夫人点点头,太后从帘子里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下玉阶,来到王夫人近前“这宫里全是眼线,本宫如何出得去呀。”“如果太后不嫌弃,可换上臣妾的衣衫,出宫到臣妾家中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