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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姑奶奶我非追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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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牡丹抱住琵琶站到一边,看看炮仗,看看台德昌。台德昌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拍在桌子上。白牡丹看见十两的银锭子眼睛一亮,拨动一下琵琶,站着继续唱:“榜眼探花连鼎三——”

    炮仗一脚踹倒白牡丹:“滚开,不知道我家镇长在里边啊?”

    台德昌拿起一个盘子“唰”掷了过去,盘子砸在炮仗脸上又折回来落在台德昌手里。炮仗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印子,痛得他嗷嗷大叫起来:“谁?谁你敢打老子?”

    台德昌轻蔑地笑一下,又支掷出一个盘子,旋掉炮仗一绺头发,折了回来。炮仗这回看清楚了,顺着盘子折回的方向,挥拳打过来。台德昌伸出一只手只稍微一推,盘子弹到了炮仗的门牙上,“咔嚓”一声,盘子碎了,炮仗的上嘴唇鲜血直流。

    两个衙役这才想起自己的警卫责任,立刻扑向台德昌。台德昌拿起桌子上的筷笼子,一抖动,“唰唰唰”筷子出笼,不偏不正砸在两个衙役的脑门上,立刻上面都鼓起几个大蘑菇包。两个衙役痛得捂着脑袋直叫唤。

    王俊妮忍不住站起来叫好:“打得好!再来一个!”

    “姑奶奶您就别跟着添乱啦!”店小二慌忙跑过来劝了王俊妮,又跑去劝台德昌,“这位爷,您快跑吧,您打了衙门里的人啦!”

    台德昌淡定地说:“打扰我听曲,该打。”

    店小二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大爷哎,您还真是死性,衙门的人,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台德昌不理店小二,对躲到一边的白牡丹说:“过来,继续唱。”

    白牡丹低着头不敢唱,台德昌拿起银锭子在桌子上墩了一下,白牡丹的眼睛又放一下光,抖抖纤指弹拨一下琴弦,刚要开口,被店小二一把推开。

    两个衙役缓过神来,又一起扑过来,台德昌一个腾挪转身就把两个衙役压在了腿底下。

    店小二劝台德昌:“哎呦,我的大老爷,您快放下腿来,得罪官爷是要进大牢的!”

    台德昌一笑:“我正想进去看看。”

    “大爷,您真会开玩笑,”店小二紧张地看看台德昌腿地下的衙役,试着推开台德昌的腿,“那地方谁敢进去?那是要命的地方。”

    一个衙役趁着台德昌的腿挪动的功夫,使劲挣扎着爬出来,从腰里抽出铁链子,要锁台德昌,看着台德昌若无其事的坐着,又不敢动手,正犹豫着,就看见了花大吉迈着方步从雅间走出来,赶快换喊:“花大人——”

    花大人摆摆手,示意两个衙役不要着急,便踱着碎步走到台德昌的对面坐下,很吃惊地看着台德昌问:“兄弟,怎么这么面熟啊?”

    台德昌不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花大吉给台德昌斟上酒,继续问:“兄弟,咱们是不是见过?”

    台德昌攥着拳头冷冷地瞪着花大吉:“上辈子。”

    花大吉迷惘地说:“上辈子?在啥地方来着?”

    台德昌不理花大吉继续喝酒。

    花大吉没话找话,笑着说:“别管啥地方了,我就觉得咱俩投缘,咱喝一杯?”

    店小二立刻奉上酒杯,花大吉给自己斟一杯酒,端起来要敬台德昌。台德昌眼睛涨得血红,便不再看花大吉,而是转向白牡丹,喝令道:“唱。”

    白牡丹怯怯地看着花大吉,花大吉使一个眼颜色叫白牡丹离开,白牡丹恋恋不舍地看看桌子上的银子,走开。

    台德昌把银子拍到花大吉面前,大声说:“那你唱!”

    炮仗摸一把嘴上的鲜血,气愤地说:“你瞎了狗眼,不知道这是我家花镇长?”

    台德昌不搭理炮仗,继续喝酒。花大吉用自己的酒杯碰一下台德昌的酒杯,然后也轻轻地抿一口。

    台德昌喝干杯中酒,墩一下酒杯,厉声说:“唱!”

    “唱,我唱,就接刚才那句吧——‘榜眼探花连鼎三,独占鳌头是状元……’”花大吉一边唱一边伸手去拉台德昌腿下的另一个衙役。那衙役爬出来,吓得赶快跑进了雅间。

    不一会,张庆辉从雅间里走出来,拉花大吉:“花镇长,你真有闲情,王大人发火啦!”

    花大吉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拽着自己的左耳朵垂大叫:“哎呦,俺的个娘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里面还有知县大人呢……”

    花大吉慌忙起身往雅间走,和正气冲冲地往外走的王严法撞了个满怀。

    王严法恨恨地说:“花大吉,你……你个滑头!”

    花大吉:“哎呦我的知县大老爷,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王严法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张庆辉紧跟其后。花大吉转身凑到台德昌耳朵边说:“兄弟,别走,回头我谢你!”花大吉说完赶快下楼,追着送王严法和张庆辉,炮仗紧跟在花大吉腚后面。

    台德昌坐在那里继续喝酒。白牡丹看见花大吉走了,急忙跑过来,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银子,殷勤地向台德昌赔笑脸:“大爷,奴家继续给您唱。”

    台德昌把银子扔给白牡丹,冷冷地说:“别唱了。”

    白牡丹接着银子赶快道谢:“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台德昌挥一下手,白牡丹知趣地走开。王俊妮坐不住了,端着酒杯疾步走过来,坐到台德昌对面,佩服地给台德昌敬酒:“大哥,我今天一定得和你干一杯!”

    台德昌看看眼前的黄毛丫头,抽了一下嘴角,略微笑了一下,起身走了。

    王俊妮端着酒,尴尬地看着台德昌的背影,恼羞成怒地摔了酒杯,发狠地骂了一句:“姑奶奶我非追上你!我就不信啦!狗东西!”

    台德昌走出文汇酒楼,感觉到王俊妮追了出来,就绕了一圈,从正衙门街绕到顺河街,又绕到月河街,消失在黑影里。

    王俊妮转了一圈,跟丢了台德昌,气鼓鼓地坐在月河桥上。王二孬提醒王俊妮;“师妹,咱得回去了,再晚师父该着急了。”

    王俊妮推王二孬:“你先回去,就说我去坛山看二叔啦,今晚不回了。”

    王二孬担心地问:“你睡哪儿?”

    “要你管?”王俊妮不耐烦地站起身就走。王二孬知道自己拗不过师妹,只好先回了饭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