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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秀儿从悬崖上跳下来的时候,一心想死,没想到萧子仙把她救活了。她睁开眼的时候朦朦胧胧地看见她娘,还听到了她娘在哭,她抬了一下手。
史全看见秀儿的手动了,激动地看向秀儿的脸,尽管她的脸上敷了药膏,但是,她的眼睛眨动了,睁开了。
史全激动地叫了起来:“醒啦!秀儿醒啦!”
秀儿她娘欠起身子,看着秀儿,摸着她的手,心疼地说:“俺的孩儿啊,你可把娘吓死啦!你咋那么傻呀?你要是有个好歹,娘可怎么活啊?”
秀儿的眼中溢出眼泪,想说话可是张不开嘴,脸上额头上都有伤口痛得她皱了一下眉毛。史全看着秀儿难受的样子,赶快劝秀儿她娘:“婶子,别哭了,让秀儿看着难受......”
秀儿她娘点头,赶快擦了眼泪,想摸秀儿的脸颊,可是上面都是药膏无处下手,只好忍住,难受地直摇头。
萧子仙端着药碗进来,史全高兴地说:“仙师,秀儿醒了。”
“让她把这碗药喝了。”萧子仙把药碗递给史全,转身出了草屋。
史全小心地端着药碗,走到床前,小声地对秀儿说:“秀儿,喝了这碗药就不疼了。”秀儿没有说话,秀儿她娘接过药碗,用小木勺舀了药汤喂秀儿,秀儿不张嘴,闭上眼。
她娘就哀求秀儿:“秀儿,张嘴,喝一点......娘求你了,秀儿,为了娘,喝一点......”
秀儿充耳不闻她娘的哀求,一心向死,所以,不睁眼也不张嘴。
“好闺女,睁开眼看看娘,喝了这勺药。”秀儿她娘又靠近些,把木勺子放到秀儿的嘴唇上,试图把药灌进去。
秀儿用尽全力抬起手,打在她娘的手上,打掉了药碗。
她娘一看药全洒了,着急地哭起来:“这可怎么好啊,俺的秀儿啊......你是真的不要娘啦?娘也不活啦......”秀儿如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史全急了,十分生气地说:“婶子,您别哭了,俺找大石头去!俺要问问他,他为啥这么狠心,为啥不要俺妹妹啦?”
秀儿她娘一把拉住史全:“俺和你一起去!俺给俺的秀儿讨个公道去!俺要让全台儿庄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负心汉!是个陈世美!”
“不!”秀儿用力地吐出一个字,痛苦地看向娘,“不要去......”
秀儿她娘安慰秀儿:“娘给你讨公道去。”
“不要。”秀儿费力地摇头,咳嗽起来,咳出一口黑血。她娘吓得立刻说:“俺不去,俺不去!你别着急。”
“仙师!仙师!”史全看见秀儿又吐血了,吓得跑出草屋,寻找萧子仙。萧子仙此时正在药房里切草药,看见史全惊慌失措的样子,淡定地说:“心魔不除,皆是枉然。”
“心魔?咋除?”
“心药。”萧子仙说完继续切药,不再搭理史全。
史全很无奈地走出药房,蹲在院子里琢磨着:心药,那就是大石头喽,那现在去找他来?来了做啥呢?娶秀儿?已经不可能,他已经娶了公主做了驸马爷,这个改变不了了。那让他来做啥?再气秀儿一场,把秀儿气死?不对,再气,就应该是“气活”——对把秀儿气活。要真能那样就好了。史全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还有啥法子呢?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史全主意还没完全拿定,就被秀儿她娘叫进屋。秀儿她娘焦急地问:“仙师那里还有药吗?再给秀儿熬一碗吧?”
“没有药了。仙师说汤药治不了秀儿的病。”史全声音低沉地说。
“那咋办?”
“找大石头来,让他娶了秀儿。”史全表面上是说给秀儿她娘,实际上是想刺激秀儿,“咱们都跟他到台儿庄去住。”
“那怎么行?”秀儿她娘为难地说,“他爹娘的仇还没报呢。”
史全故意高声质问秀儿她娘:“他报仇要紧,还是秀儿的命要紧?”
“也是,你去吧!”秀儿她娘也觉得史全的说法对,就同意了。
“不......”秀儿一把拉住娘的手,哀求,“不要找他!”
“不找他咋办?”秀儿她娘难过地说,“俺总不能这么看着你......”
“拿药来......”秀儿虚弱地说了句,“俺喝。”
“哎,哎,俺去端。”秀儿她娘高兴地站起来,要去端药,萧子仙站在后面冷冷地说:“没有药了。”
秀儿她娘有点不相信地问:“真没药了?”
萧子仙摇头,走出草屋。
秀儿她娘一把拉住史全,焦急地问:“这可咋办?”
“没办法。刚才仙师把最后一棵紫菀,煮到药里,秀儿不喝,把它打翻了。”史全很痛苦,很无奈的样子,“现在没办法了。”
秀儿她娘立刻翻找自己的口袋,找出几个铜板催促史全:“你快去买。”
“没有卖的。”
“去县里大药房买。”
“唉,要是好买,仙师能买不到吗?”
“这可咋办?”秀儿她娘急得又哭了起来。
秀儿气息微弱地说:“算了,这是天意。娘,别哭了,是女儿不孝......”
秀儿她娘一下子抱住秀儿,大哭起来:“秀儿,俺的秀儿,你可不能丢下娘!娘求老天爷,求菩萨......”史奶娘说着,放开秀儿,跪着地上朝着青檀寺的宝塔磕头,祈祷,“菩萨,大慈大悲的菩萨,您救救俺的秀儿!救救俺可怜的秀儿!”
史全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了句:“俺还是去找大石头吧,他一定有办法!”
“不——”秀儿一着急,想坐起来,才抬起半个身子,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哇——”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喷到了史奶娘的身上,史奶娘吓得大叫一声:“秀儿——”
史全也有点害怕了,懊悔刚才自己多说话,转身去找萧子仙。萧子仙已经走了进来,很开心的样子,对史全说:“还是你了解她。”
“她......她吐了这么多血。”
“是鲜血。”
史全一愣,转身再看向秀儿,发现她的脸色不像刚才那么黑黄了,脸颊上有了一点红晕,高兴地问:“仙师,您是说秀儿有救了?”
“浊气消除,生机回还。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史全也跟着萧子仙祈祷。
“药好了。”觉勤端着药碗走进草屋,看见秀儿,温柔地说,“快趁热喝下。”
秀儿吃力地点点头。
“哪来的药?”秀儿她娘欣喜地问觉勤。
“我和师父上山采的。”小和尚悟多在后面抢着说。
“太好了。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秀儿她娘激动地接过药碗,再三向觉勤道谢:“谢谢!谢谢他师兄!”
“还有我!”小和尚悟多天真地说。
“也谢谢你,小师父。”秀儿她娘真诚地感谢悟多。
悟多学着师父的样子赶快还礼:“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