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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花蝴蝶,哲齐格格怅然地摸摸自己的肚子,直摇头。梅朵明白格格的心事,她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呢?梅朵也着急。
在京城的时候,她曾请御医到王爷府里给格格诊过脉。御医说格格和驸马爷成婚时日尚浅,怀不上属正常。可是现在两年过去了,格格的肚子依然没动静,格格着急,她当然也着急了。尤其是今天看到花蝴蝶那个甜死人的俏模样,把格格馋得恨不得抱着人家不放手了。
梅朵一边替格格收拾床铺,一边安慰她:“我听王爷说,福晋嫁进王爷府,三年以后才怀了格格的,我觉得格格您也许就随了福晋呢。咱不着急,在等一年吧。”
格格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个小枕头塞到裤腰里,顿时搞得肚子鼓鼓的,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没舍得拿出来。
梅朵一看驸马爷忙着查案到深夜,睡在了雅岚轩,也就没有提醒格格把枕头拿出来,就让她这么着睡了一夜。
天刚放亮时,哲齐格格醒来,摸摸大肚子,突发奇想,立刻起身,带着梅朵,坐马车出门了。
他们到了运河里,老刘撑着船,载着扮成孕妇的哲齐格格和扮成村姑的梅朵,向景泰码头附近的渔船靠近。
梅朵对船上洗鱼的任嫂说:“大嫂,我能求你帮个忙吗?”
任嫂热情地问:“啥事?妹子你说吧。”
梅朵羞涩地说:“我们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你能给我们弄点吃的吗?”
任嫂笑着说:“我这才洗鱼,还没做饭呢,岸上有的是卖吃的的,你们上去吃不就行了。”
梅朵指指大肚子的格格说:“我嫂子身子不方面。”
任嫂看看格格的肚子,叹口气:“也是。你们等着吧,我快做。”
梅朵从自己的船上,跳到任家船上,拿出二两银子递给任嫂,任嫂看见银子高兴地收了,装进衣兜里。
梅朵温和地说:“你多做一口,给我们点吃的就行。”
“好说,好说。”任嫂爽快地说着,快速地把鱼放进锅里,又在锅边贴上饼子,不停地扇着炉子。
梅朵坐在梁嫂身边和她闲聊:“大嫂,你是湖里人吧?”
“是,天天在这里打鱼,卖鱼。”
“够辛苦的。”梅朵很同情地看着任嫂,拿起扇子帮她扇炉子。
任嫂很感激地向梅朵笑笑,问她:“听你的口音,是从北边来的吧?”
梅朵点头:“河北的。”
“你们这是要到哪去?”
“到南边我嫂子娘家,她要生孩子啦。”梅朵指指老刘船上的孕妇。
任嫂反过来又很同情她们了,感叹:“大老远的真不容易,她男人呢?”
“奥,你是说我哥啊,忙,天天在外面忙着做生意,照顾不过来。”梅朵站起来,看着远处,故意问,“哎,大嫂,那边几只船怎么是空的?”
任嫂压低声音说:“那是漕船,前天夜里被盗了?”
梅朵吃惊的样子:“啊?这么可怕!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抢这么多的粮食?”
任嫂看看左右,没有人,有点显摆地说:“不是一拨人干的。”
梅朵小声地问:“你看见了?”
任嫂小得意地样子:“我天天在这里卖鱼,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你可别出去说啊,官兵正在追查呢。”
梅朵问:“你为什么不去举报?”
任嫂摆摆手:“我不想活命了?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前一拨蒙着脸,后一拨连脸都不蒙了,个个强悍。吓死个人。”
梅朵点头:“是够吓人的。那你看见他们的脸了吗?”
任嫂一愣,忙摇头:“雾大,什么也看不清。”
梅朵看出了任嫂的警觉,就转换了话题:“就是,这夜里怎么有这么大的雾,昨晚,我一夜都没敢睡。”
任嫂一边掀锅启饼子,一边说:“这个季节就是这样,潮湿,大雾。你没听说南边都发大水了吗?——哎,你们还敢往南走吗?这么大的水。”
梅朵一愣,心想:我怎么把南方发大水这事给忘了,你看这个瞎话编的,真是不好圆回来了。只好叹气,装可怜,“没办法呀,我不懂生孩子的事......”
任嫂把饼子递给梅朵,自己端着鱼汤,跟她一起上了老刘的小船。
说来也巧,王俊妮此时也在景泰码头。这几天,她天天打扮成傻姑模样,提着一个篮子在石台上洗衣裳。
从老刘的小船一过来,她就认出了他,继而认出了哲齐格格和梅朵,她不动声色地听着打量着她们,听着她们和任嫂的谈话。一直到她们吃饱了,划船远去,她也悄悄地离开。
老刘把船划进内河,缓缓地行驶着。
哲齐格格腆着大肚子在船上“捧腹”大笑:“这大肚子真好玩。”
梅朵也跟着大笑:“你还真能装,还这样叉着个腰,像快要生的样子。”
哲齐格格笑了一会儿,摸着大肚子叹口气,伤心地说:“要是真能生就好喽!”
梅朵安慰她:“咱找个郎中看看去。我听说这镇子上藏龙卧虎,净能人。”
哲齐格格可怜兮兮的望着梅朵:“你用心打听着点。我总不能叫台家断了香火吧?”
“嗯。”梅朵点头。
小船突然剧烈晃动,倾斜,哲齐格格和梅朵站立不稳,掉进水里。
哲齐格格在水里挣扎,呼救:“救命!”
梅朵在水中乱噗通,也大喊:“救命!救命!”
老刘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向哲齐格格,把哲齐格格救上岸。
梅朵在乱噗通时,抓住了木桨,使劲抱着,乱噗通着,等老刘救了格格再去救她。
王俊妮潜泳到芦苇丛里,看着在水里挣扎的三个人,得意地笑着。
史全看见老刘把浑身湿透的哲齐格格带回来,吓得立刻叫大顺子去请邱郎中,又叫二顺子去请老爷回来。
邱郎中给哲齐格格把完脉,开了药方交给史管家,史管家仔仔细细地把药方看了一遍,嘱咐大顺子:“赶快去抓药。”
台德昌急急忙忙地走进丽春阁,迎面遇上邱郎中,紧张地问:“怎么样?”
邱郎中温和地说:“无大碍,就是受了点风寒,好生调养几日就会痊愈。”
台德昌这才松了一口气,走进里间,看着脸色苍白的格格,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埋怨道:“你呀,真能添乱!”
格格委屈地说:“人家不是想帮你破案吗?”
台德昌很无奈地说:“那你先把自己这案子破了吧。”
“哼,我会的。”哲齐格格恨恨地说,“看我抓住他不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台德昌叹口气,只好劝她:“别再逞能了!台儿庄码头的水深着呢,当心再呛一回!”
格格气愤地拿枕头砸台德昌,台德昌只好举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