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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哲齐格格带着梅朵、吉儿、弥嬷嬷走到史奶娘的卧房门口,梅朵敲门。夏荷开门,看见哲齐格格,赶快行礼:“夫人,吉祥!”
哲齐格格点头还礼,问:“老夫人起来了吗?”
夏荷回答:“起来了。”
史奶娘听见哲齐格格的声音,慌忙迎出来,笑着说:“起来了!起来了!”
哲齐格格笑着行礼:“老夫人,吉祥!”
史奶娘慌忙拉住哲齐格格,惶恐地说:“闺女,使不得,这要折煞老身。”
吉儿和弥嬷嬷不屑地嗤笑史奶娘。
哲齐格格却温和地说:“老夫人,您是驸马的娘亲,也就是我的娘亲,早起问安是我应尽的本分。”
哲齐格格转身看弥嬷嬷和丫鬟们。
梅朵很识趣地行礼:“老夫人吉祥!”
吉儿不得不也行礼:“老夫人吉祥!”
弥嬷嬷“哼”了一声,转身装作没看见。
史奶娘赶快还礼:“吉祥!吉祥!”
“老夫人,您不用给她们还礼,他们都是下人。”哲齐格格说着搀扶史奶娘进屋,夏荷、梅朵随进去。
弥嬷嬷站在门口不愿进去,转身往外走,吉儿跟在弥嬷嬷身后,听见弥嬷嬷抱怨:“一样的奶娘,她竟成了老夫人!我呢?下人!”
吉儿赶快打断弥嬷嬷的话:“嬷嬷,快别说了,当心叫里面听见。”
弥嬷嬷后头看看门里面,正看见梅朵拿出紫色绸缎递给史奶娘:“老夫人,格格给您买了块布,看看喜欢不?”
史奶娘接过绸缎摸着夸赞:“真好,真滑溜。”
哲齐格格说:“这绸子,夏天作衣裳,凉快。”
史奶娘把绸缎交给哲齐格格:“闺女,您能接我来府里住着,我就是享了天大的福了,这个好东西我不能要,你留着自己穿。”
哲齐格格又把绸缎放回史奶娘怀里:“老夫人,不是给您说了嘛,您是驸马的娘亲,就是我的娘亲,孝敬您是应当的。”
史奶娘抱着绸缎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流下来,慌忙擦眼泪。
哲齐格格说:“叫管家来,找个裁缝给您做了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会做。”史奶娘怕再给别人添麻烦,就把活自己揽下了。
“也好。自己做的可心。”哲齐格格对夏荷说,“多给老夫人买些花线,多绣几朵花在上面。”
夏荷赶快答应着:“是,夫人。”
弥嬷嬷无限妒忌地顿了顿手中的拄杖,恨恨地说:“美死你吧!”
吉尔也气愤地说:“哼,一个乡下老太婆,还高我们一等了!穿这上好的绸子也不怕烧死!”
弥嬷嬷伤心地说:“唉,我这格格是白疼了!我明儿就回王爷府去!”气哼哼地走了。
“我也跟您走!”吉尔赶快追上弥嬷嬷,“我还伺候侧福晋去。不在这里受闲气!”
吉尔和弥嬷嬷走到丽正苑门口看见驸马爷在练功,没敢打扰,溜溜地折回去,进了后花园。
台德昌打了一套罗汉拳,看见哲齐格格带着史奶娘走过来,就收了功,擦着汗说:“娘,今天老宅上梁,您过去看看吗?”
“去,我得去给老爷太太上柱香,请他们回老宅。”
“好。”台德昌说完就和史全一起去安排上梁的事。
台家老宅上梁又放鞭炮,又焚香火,又挂彩灯,好生热闹了一番。仇大头派去的暗桩挤在人群里,看了之后,赶快回去禀报。
仇大头不解地问马彪:“竟然还有闲工夫盖房子?你说,他这葫芦里卖得是啥药?”
马彪也摸不着头脑,琢磨着:“大人就给了他十天的破案时间,他竟然一点都不着急,难道他已经把案子破了?”
“这怎么可能?”仇大头踌躇满志地说,“他十个台德昌也不可能破了这个案子!”
说完他“哈哈”大笑。马彪也跟着笑。
镇子上的人看见台家老宅盖新房子也在议论,因为大家都知道总兵大人就给了驸马爷十天的时间破案,可是驸马爷根本就没去查案子,看来,驸马爷是不听总兵指挥的。
王保华听见鞭炮声也出来观看,走在街上,看见许多难民赖在面馆、小酒店、杂货铺门口不走,很同情地叹了口气。
难民谢大山端着破碗抱着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女儿谢小榕,拖着饿得走不动的儿子谢小松在向巧嫂乞讨:“行行好,打发一点吧。”
巧嫂不耐烦地说:“走吧,走吧,去别家要去吧。一天一百起要饭的,我哪有这么多东西打发呀?”
谢大山:“大嫂,多少给点吧,给口热汤也行,你看,孩子快饿死了。”
巧嫂子:“都会这么说,我……真的是小本生意……”
王宝华走过来问谢大山:“从哪来的?”
谢大山说:“天津。洋鬼子打进来了,用洋枪洋炮,乱打乱轰,死了很多人。不敢在家呆了。”
王宝华对巧嫂子说:“给他们每人一碗面。”
巧嫂子为难地看着王宝华,王宝华丢给巧嫂子几个铜板,巧嫂子接着铜板,赶快道谢:“谢谢大哥!谢谢!”
谢大山抱着女儿跪地道谢:“谢谢!谢谢了!”
谢小松也跪下磕头:“谢谢好心人。”
王宝华拉谢小松起来:“快起来吃面吧。”
巧嫂子赶快端上一碗面,递上筷子。
谢大山接过筷子,挑起一根面喂给小女儿:“榕儿醒醒,吃点面,榕儿——”
谢小榕吃力地睁开眼,张张嘴,吃进一口面,喝进一口汤,挤出一个笑容。
王宝华坐下来看着小女孩吃面喝汤,忍不住抹了一下眼泪。
巧嫂子又端上两碗面,对王保华说:“大哥,你真是好心人。”
王宝华把面推到谢小松面前,示意他快吃。谢小松端起大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王宝华感叹:“都是苦命人啊,我女儿当年也是吃了好心人的一碗面才活过来的。”
巧嫂子说:“好心必有好报。”
谢大山又喂女儿一口面,感激地对王保华说:“大哥,兄弟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王宝华起身要走:“不提这个,好好养活孩子。”
谢大山感激地点头,王宝华步伐坚定地走回家,他决定今天晚上他的事得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