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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杀手锏管用啊!
正所谓:梨花带雨、诉苦求怜,乃当代绿茶必备技能。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四有青年,这点阅历都没有怎么成?!
还在佩服自己精湛演技的陈卿被带到了后院,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老头也走到了后院。
陈卿见他慈眉善目,笑容可掬,想必就是那王爷口中所说的老杨。老杨上下打量了一眼陈卿,先是微微一愣,像是被她的样貌所惊,好在接着又恢复了本来神色,语气也颇为和善。
“想必姑娘就是我们王爷招进来的新人吧,我姓杨名舟,是这温府的官家,以后叫我老杨就行。王爷吩咐我给你找一份差事做,可现在王府使女本就不少,也没有必要再添,唯独剩下一个后院练武场缺个粗使打扫,这本是男子该做的差事,却也实在没有别的差事空余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啊?”
“没问题没问题,我不怕苦不怕累,不就是打扫庭院吗,我最在行了,保证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陈卿见差事轻松,连忙应下。
老杨听闻,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的笑了下,点了点头,便让下人带着陈卿去熟悉环境了。
纵是见过了现代的高楼林立,可陈卿还是惊讶于这温家的府邸奢华阔气。
红墙飞檐、绿瓦清池,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连屋脊上的神兽也都是精雕细刻、活灵活现,光影之中,闪烁变幻,还真是应了那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古人诚不欺我。
前后院的规格也是吓人,池水碧绿而明净,高槐深竹,樾暗千层,坐对兰荡,一泓漾之,水木明瑟,鱼鸟藻荇,类若乘空。
池边的石头均是清一色的白石,别无他色,连成片的假山也是怪石林立,环山衔水。
逛了一圈,旁边的人讲的地方陈卿是一个也没记住,所谓陈姥姥进温王府,看什么也新鲜,只顾着感叹王府家大业大,什么注意事项也没听进去。
忽然,那仆人一下拉住陈卿,手指着一栋建筑郑重说道:“这是王爷的寝殿,其他都不打紧,就这个你务必记住,没有大事平时千万别在这里逛,王爷最讨厌谄媚女子,规定府内女子一律不得浓妆、衣着必须得体,违者便罚。王爷身旁更是清一色男仆,所以王府女子大都对这里敬而远之,你也得留心才是。”
清一色男仆?男仆?来自二十一世纪被同人文化深深荼毒的腐女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笑,接着便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王爷的寝殿,心道:
‘看着清心寡欲,原来这么重口味啊?!王爷啊王爷啊,你可真是生错了年代啊。’
“你笑什么啊?你听进去了没有啊?”
旁边人的发问让陈卿回过神来,连忙回应:“没什么,没什么,我都记下了,对了伙计,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陈卿,卿卿我我的卿,你呢?”
“我叫徐一闪,应该比你大,叫我一闪哥就行。是这府里的长工,自小就进了王府,主要是负责前后院大小事宜。”
两人继续往后院深处走去,边走边聊。
徐一闪自小便跟着父亲进了王府,温府下人从不愁吃穿,所以徐一闪也是身强体壮,长得甚为肥硕,一张大圆脸上常年挂着笑容,让人感觉憨憨厚厚的甚为讨喜,而且为人正直磊落,说话也是幽默风趣知道分寸,所以很讨温家人喜欢,年纪不大便统领前后院事宜。
“好嘞,一闪哥,以后还得多多关照,罩着小弟啊。”陈卿努力克制着想叫他亮晶晶的冲动,带了一个笑容艰难出口。
“好说好说,呐,到了,这就是你以后负责的地方,每天负责捡捡落叶把这打扫干净就行了。”
说着,徐一闪便带着陈卿来到了后院的练武场,练武场设有擂台,旁边架子上的兵器数不胜数,附近还有一大片竹林,落英缤纷。
随风飘摇的不止竹叶,还有陈卿的心。
“一闪哥,这、这儿也太大了吧,这要是清扫干净,我小命都得折在这里,能不能给我换份差事啊?”陈卿看向徐一闪,满脸写着拒绝。
徐一闪像是早就会料到陈卿会是这个反应,正色道:
“那不行啊,杨管家说了,就此一份了,再说了,你刚才不是胸有成竹的说自己最在行了吗,你看着多,其实开始打扫了很快就能打扫干净的。好啦,这天也不早了,逛也逛完了,你快去找后院的老嬷嬷领身衣服,沐浴更衣完就可以去吃饭了。”
王府里有条规定,新进来的下人必须沐浴更衣方可入府做事,寓意洗去外界杂心污秽,专心侍主、干净手脚。
“听说你招进来一个下人?还是个女子?怎么回事?”
“怎么了爹,难道我连招个下人还得向您汇报吗?既然辞了官职颐养天年,就别老忧心这等小事,若是无事,便让您的小妾给您按按腿,娶了这么多,可不能干放着。今日朝堂之事不少,儿臣先退下了。”温凉寒的语气冰冷中透着一丝讥讽,说完朝父亲行了礼,便径直离开。
“你!你给我站住!温凉寒!”
老杨赶忙上前去扶住怒不可遏的温老爷,自从七年前一场事变,这父子俩的关系是斗转急下、如坠冰窟,活活苦了夹在两人中间的老杨。
“老爷,您先消消气,王爷今日被朝堂之事烦心,语气重了些,老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自立国以来沿海那带便一直不安稳,之前还能顾及皇帝威严敬让三分,可现在皇帝年岁已高,临近旁国现下便已经按捺不住了,皇帝忧心,王爷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所以这才出言顶撞了老爷,您等这事过去再找王爷也不迟啊。”
“你不必劝我,七年了,他何曾把我当成爹爹看待,每次都是如此,自从兰儿……”温肃重重的叹了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想:罢了,也不是第一次了,由他去吧。
想起刚才温凉寒没回答自己,便问道:“老杨,今日那下人又是怎么回事?凉寒怎会招进女子?”
“具体小的也不清楚,王爷没有多说,只是听门口的侍卫说那女子身世颇为凄苦,自诩有通天晓地的本事,想必王爷是见她可怜才伸以援手的吧。”
温老爷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便摆手让老杨出去了。
将温老爷安顿好,老杨便想去幽兰殿劝说王爷,途中遇见了刚才的“导火索”陈卿,只见她一身王府粗使的衣服,粗布白衫,衣服略微大些,腰间用一黑带系起,更显得腰肢纤细,一头长发盘起,发间还插着一只木簪,双颊晕红,明眸皓齿,嘴角含笑,未施粉黛却给人一种轻灵之气,与之前所见甚为不同。
“杨管家,你怎么在这啊,现在不是用餐时间吗?”陈卿也见到了老杨,热情的打招呼。
“陈粗使啊,现下装扮倒是让我不敢认了呢,怎么,对这份差事还满意吗?”
哪壶不提开哪壶。
一想到自己那沉重的差事,陈卿便叫苦不迭,可是大话已经放出去了,也不好收回,就尴尬的笑道:“满意!不能再满意了,还真是要感谢我们杨管家,这下小女子总算有了着落了。”
老杨也笑道:“论感谢还是感谢我们王爷吧,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对了杨管家,我还不知道王爷叫什么名字呢,这入了王府,连主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害怕说出去让人笑话。”
老杨略作沉思,说道:“王爷生在冬天,所以姓温名凉寒,温家独子,现下老爷年事已高,不再管理府中事务,所以一切都由王爷接手。”
温凉寒?那日所见的少年竟然叫这么个名字?陈卿嘴角一抽,拼命按捺下溢出唇角的笑意。
陈卿口是心非道:“哈哈,还真是好名字啊。”
老杨还要去找王爷,便让陈卿早些去进食,然后就朝着幽兰殿走去。
和老杨作别,陈卿嘴里念叨着王爷的名字往放饭的厅堂走。
“温凉寒,温凉寒……这大户人家取名字都这么随意吗,连个寓意都没有吗?这要是生在夏天,直接叫温热暖算了,还都是一个意思,这下可倒好,也冷也热,纠不纠结啊?”
因为天色已晚,陈卿初来乍到不怎么熟悉,光顾着看着脚下的路,一直没抬头,这刚吐槽完王爷的名字,便一头撞上了一人的胸膛。
那人一袭白衣,腰间的翠绿色玉佩被撞得发出清脆的泠泠声响,在这夜晚甚是清晰。
陈卿旋即抬头。
对上一张满是阴鸷的脸,眉宇间皆是愠色,眼神最为犀利,让人不寒而栗。
“王爷!”
陈卿忍不住叫出了声,窘迫之余接着赔以笑脸,低声说道:“王爷,我、我是说您的名字甚为好听,我忍不住多叫了几遍…”
底气不足、话音颤抖。
温凉寒一双眸子冷的仿佛能冻人三尺,嘴唇紧抿,一看便是在极力隐忍。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陈卿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在,最后温凉寒只是抬手重重地拂了拂刚才被陈卿撞过的衣服,冷声道:“背后语人是非,明日找老杨领罚。”
一字一句,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有冰冷。
说完便径自离去,只留下陈卿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这活还没干就得先领罚,陈卿懊悔不已,无奈祸从口出,惹得还是一家之主,只得作罢,叹着气往厅堂走去。
王府内下人的饭菜都是一样的,一般是在前院的厅堂领饭,然后带回自己的住处去吃,而老爷夫人等则是把自己每日想吃的告诉自己的厨子,再由贴身的丫鬟领了去吃。
正是饭点,厅堂的人不少,都在排着队打饭。
徐一闪也在厅堂打自己的饭食,见到一脸苦样的陈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陈卿,这还没开始干活怎么就一副惨样子?”
“一闪哥,我问你啊,你们在王府要是背后语人是非会怎么样啊?罚的重吗?”
徐一闪感到莫名奇妙,却也如实回答:“王府确有不得背后语人是非这一条,至于处罚嘛,也得按情节严重与否而定,要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轻些,要是关乎朝廷大事,那处罚可就大了。”
陈卿继续追问,“那你觉得议论别人名字难听算是大事啊,还是小事啊?”
闻言,徐一闪微微一笑,“这事啊,那就没事了,估计也就是罚去打扫一天畜场吧,顶多就是臭点儿,话说回来,你这刚来,人都没见几个,能知道几个人名啊,到底谁啊?”
陈卿听罢,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就吐槽他名字又热又冷的,也没说难听,就说怪纠结的。”
“等等!名字又热又冷…又热…又…”徐一闪慢慢品着陈卿的话,眉头微微一拧,眼珠却一动未动。
忽然,只见他神色一紧,旋及瞪向陈卿,紧张道:“你、你该不会议论的,是、是王爷吧?!”
陈卿将他神色尽收眼底,缓缓的点了点头。
“陈卿,你、你真有种啊!你可知你惹到谁了啊?王爷他、他怎么说,没给你一掌?”徐一闪话都带着颤抖。
“没有啊,王爷就是让我明日去领罚,便没再说什么。”陈卿眼里略带迷茫,小声说道。
徐一闪听罢,面露悲悯之情,拍了拍陈卿的肩头,道:“好好珍惜这顿饭吧,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顿了……”说完,便进厅堂打饭了。
陈卿心更凉了。
一看就知道王爷生气了,听徐一闪的意思,没有直接处罚估计是得想想怎么折磨自己,现在说不定正在寝殿盘算着呢,陈卿越想心里越是发毛,迎面而来的剑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灾祸,加上徐一闪那么一渲染,更是毛骨悚然,所以,陈卿决定,长痛不如短痛,痛定思痛——
化悲愤为食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