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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婉儿,你要听话”顾唯婉蹙紧了眉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身前,她伸出手,想捉住那个似乎触手可及的人。
“婉儿,你要听话”耳边是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重复着,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远在天边一般。
“你记住,只要你做成这件事,爹爹就让你……”虚弱的声音忽的变得强硬“婉儿,你要记住了”
“爹,女儿……”
爹?女儿?他们在说什么?顾唯婉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在动,然而却怎么也听不见从自己嘴里吐出的话来。
她的眉头紧拧着,试图从嘴里吐出她想说的话“你”是谁?你想让我做什么?
然而话未出口,便已然消失在空气里。
罩在眼前的黑雾越发浓重了,顾唯婉伸出手,试探性的想越过那道黑色屏障去触摸前方,然而面前如同束了一道石墙一般,她的手蜷缩着抵在墙前,怎么也伸不出去。
她不服气般的在原地推了许久,指尖处传来真实的酸涩感,她咬咬牙,转了身,看向后方,那是一条笔直的小路。
顾唯婉控制不住的嘴角笑了笑。手攥起裙角便朝着后方奔去。脚下是一条铺满鲜花的小道,她心情轻快的往前走着,看见道路尽头那丛白色的小花,花堆处,一丝极微弱的亮光透了进来。她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花堆里。刚伸出手想要拨开花丛,手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便见一个满身是血的老人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老人的眼瞪得极大,带着留恋和爱怜,死死的看着她,‘她’的嘴微微颤动着,微弱的呐喊声从口中不断的吐出来,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婉婉,快逃,快逃”
仿佛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顾唯婉想要伸手去扶她,身子却僵直着无法动弹,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眼泪滴滴滑落,落在土黄色的大地上,瞬间没了踪迹,她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急促剧烈,耳边是飕飕风声,手指尖传来黏糊的触感,她低下头,将白皙的手指放在鼻尖上嗅了嗅,是鲜血的腥臭。
“奶奶,奶奶”她忽然控制不住疯了一般的大喊。
泪水湿透了锦枕。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焦急熟悉的呼喊声,顾唯婉猛的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是……前身的梦?
她伸手摸着仍在跳动不停的心脏,看着眼前满脸担忧不解的绿珠,若无其事的拂去额边的乱发,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见她面色如常,绿珠眼里的担忧渐渐褪去“小姐该梳洗打扮了。”
“嗯”顾唯婉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织云裙,快速换上“红香可回了?”
“回了”绿珠一面将柳木枝拿给她咬牙,一面将瓷碗中的水打满。
“那便好”顾唯婉点点头,就着柳木枝和水刷好牙,走到铁盆前洗脸“照例多备几套衣裳,将我放在床底下的那个荷包拿来”顾唯婉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擦了擦手,将荷包系在腰上,提醒道“你的衣裳也要备好”她抬起头,看着脸颊上浅色的手掌印“待会儿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