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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无声处说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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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禾也够直接,一看宋晚英支支吾吾,就知道又是自己该撤的时候了。

    “这位置,你放心大胆的坐,想坐多久坐多久。”

    她话说得豪迈,身体也很实诚,三五几下选了几本必要的书,就去宋晚英的位置上苟且将就了。

    徐承意一看她抱着书前来,嘴角都快压不下去了。

    “朋友,你怎么又回来了。”他拿着笔杆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头,偏头挪掖道。

    “不关你的事。”温禾还没准备好跟徐承意和解,这会儿正是针尖对麦芒,一分不让。

    “你这就成了我同桌,难道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你啊?”

    “大可不必。”温禾没想跟他过于纠缠,翻开书就要投身知识的海洋。

    知识有一种魔力,一旦你陷进去,便可充耳不闻天下事,无论遇到什么糟心人糟心事,都是百毒不侵。

    温禾曾经有过这样的状态,如今她也想要找回这种状态。

    首先第一步,就是不跟徐承意搭腔。

    跟个油嘴滑舌的人,真的是多费口舌。

    温禾这样想着徐承意,殊不知在旁人看来徐承意是个多么高冷无话的人。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印象很主观,正所谓千人千面。

    也许,就连徐承意都没觉察出自己的变化,可能只是会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见到温禾抱着书,脑后马尾一颠一颠地走向自己,徐承意仿佛感受到了一道霞光的照耀,温暖有力地穿透脊背。

    此刻,温禾如此真实地坐在他的右边,沉静地埋头看书勾画演算,时不时眨一下眼睛,半长的睫毛微颤,抖落了霞光。

    徐承意话也忘了说,手上动作也停了,定定地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可谓是岁月静好,一派悠然。

    要是没有宋晚英不合时宜的微信消息打破心境的话。

    “老徐,你懂的吧。”

    点开一看,宋晚英如是写道,末尾还不客气地加了个狗头。

    狗头在手,天下我有。

    真不愧是宋晚英。

    徐承意也是服了,这兄弟也太急不可耐了吧。果不其然他一抬头,就看见宋晚英正扭头回来看他,手上还做着数票子的经典动作。

    他的眼神中带有笑意,赤裸裸地表达着“拿来吧你”。

    徐承意别无他法,只得老实给宋晚英转账。

    他是追悔莫及,悔不该一时情急想坑温禾,就把自己两张红扑扑的毛爷爷给搭进去了。

    毛爷爷是无辜的啊。

    要说起来,宋晚英真不差钱,他可是如假包换的少爷,奈何最近犯了点事,家里停了他零用钱,他才如此狼狈见钱眼开。

    特殊时期,有钱就能买兄弟义气,给钱就能买两肋插刀,妥妥的。

    今时不同往日,宋晚意眼见红包到账,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真苦了他欲裂的眼睑。看时间还没上课,宋晚英大着胆子把音量开到最大,目的在于享受点开红包那一瞬间,金钱哗啦啦地碰撞声。

    听听,多么清脆的声音。

    要说这是世界上第二好听的声音,怕是没什么敢称第一。

    他一脸陶醉,手指微微颤抖着,距离一寸一寸的拉近,手机屏幕近在眼前。

    幸福就在眼前。

    却可惜,人有旦夕祸福。

    几乎是同时,就在宋晚英的手机触及到屏幕的一瞬间,李絮合接水回来了。她端着水杯走近,见宋晚英那副目眦欲裂的样子,好奇地问下他在干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你在干什么呢?”几乎是同一时间,充斥着金钱味道的声音成了这句话的背景音乐,宋晚英像是听到了又没听到,整个人的心境仿佛从云端跌落,堕天使都没他颓。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么会卡点呢?

    一分不多一秒不少啊。

    他的快乐全没了。

    李絮合,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一瞬间,宋晚英在心中演了一场大戏,生离死别都演完了,还是没把质问的话说出口。

    他哪里好意思,想来也只有穷鬼才靠着听那虚幻的音儿来满足自己对金钱的欲望。

    “没,没干什么。”宋晚英说话都哆嗦,眼神刺探着李絮合的心境,祈祷着她什么都没听见。

    “那你干嘛做贼心虚?”李絮合坐回位置,随口一说。她也并不是非要知道宋晚英跟手机的那点小秘密,只是想找点话说而已。

    可是即便是这么一句不走心的话,宋晚英都很重视,转了几个心眼在想如何回应。

    如何回应?

    这事又不是那么光彩,不可能实话实说,宋晚英左右权衡几分,干脆决定岔开话题,学名叫做顾左右而言他。

    “絮合,刚才我其实想说……”

    说我喜欢你的。

    又没等他说出口,又被打断。宋晚英真是郁闷死了,无奈转回头就看见张老师夹着本书进教室说上课。

    他怎么这么命苦,宋晚英实在是想不明白,却又不甘认命。

    虽说今天已经有无数个征兆在暗示他别说出口,他非不信这个邪,不撞了这南墙,他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于是,他趁着张老师对着黑板写板书的时候,侧脸低声跟李絮合说话。

    “絮合,放学后你等我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完,都没等得到回应,就又把脸转回去了。他现在是在班主任课上换了位置的人,必须得低调。

    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正是这本意小心谨慎的举动,让他错失了重要的时机与佐证。

    就在他再次没带姓氏叫絮合名字的时候,李絮合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高,眼底闪过一丝确信,参杂着些许闪躲。

    她不傻,感觉得出来。

    自从那晚宋晚英送她回家过后,宋晚英就经常有事没事在她身边晃荡,找些借口说些有的没的。

    起初她是认为,可能宋晚英觉得她受了惊吓,想来安慰她而已。

    后来慢慢就不这样觉得了。

    要真是这样,那他这安慰未免也太走心了。

    就算成了朋友,再怎么样,也不至于。

    怎么才算至于,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李絮合听了宋晚英的话,这种感觉更盛,却始终找不到勇气用说出口的方式回应。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干脆用写的吧。

    她的办法简单直接,至于能不能解决问题就看命了。

    于无声处,李絮合在便签纸上刷刷刷写明自己的心,瞅着张老师一个不注意,贴在宋晚英翻的页数都不对的书上。

    “如果你是想说喜欢我的话,那么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