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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走了之后,一个内侍监小碎步的走进来,“世子。几位大臣正在大殿上闹,说要见您。”
“是因为减税的事情?”不说他也知道那几个老家伙找自己是做什么。
“是的,安碌好不容易才劝住他们说来找世子,世子可有良策应对?”安碌一张清秀的小白脸布满着急的神色,模样生得倒是比其他的内侍监要许多。
他年少被土匪卖入宫的,常常被其他的内侍监欺负,是一次顾南抚救了他,随后他便一直跟着顾南抚去了朝歌,别人一直都以为他是顾南抚的书童,算算起来,他和顾南抚的年龄相差不大。
“不见,下达减税的奏折还有父君的金印,他们要闹就闹吧,那些尸位素餐的,左右也翻不出个天。”他并不在意那几个跳梁的人,要闹腾就闹腾吧,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说罢,他继续雕刻桃木,只见他雕刻着人偶的脸,手中的力道放缓了许多,
“世子要减税笼络百姓的心是好的,只是国库空虚,宫内开销也大,安碌理解几位大人不同意减税的想法!”安碌看他并不着急的神色。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既然国库空虚,宫内开销大,那就把一些到了年纪或者差不多到年纪愿意出宫的宫女放出去。其次后宫的夫人已然上百,父君也宠幸不过来,你安排一下把一些不得宠的,半数人放出宫去吧,钱财安顿好就行!”他低头一边说继续雕刻。
“世子,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不如武炎就要响战,军中需求只多不少,这时候安段一群人出去,少不得需要钱财。”安碌觉得自己这个大总管真是操碎心了!
顾南抚的手停了停,“若是不把人放出去,留在宫里,每个人一年的月例多少了,你算过吗?那些后宫夫人,每个月都要用牛乳玫瑰沐浴,这其中的花费又是多少你算过?如今费点钱,把人赶出宫去,总好过日复一日的消耗,再者父君也未必会宠幸她们。再有那些宫婢,既然主子都出去,留着她们一大群乌泱泱的人伺候谁?”这些他一早就想过了。
安碌觉得此话也甚是有道理,“只怕国君不同意呐!”
谁人不知道国君对自己搜刮来的女人是多么的看重,即便不宠幸,也断断不会同意放出宫去的。
“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这时候一个小宫婢衣衫有些凌乱的小跑出来,“世子,国君醒了,说是要见您!”
顾南抚这才缓缓的起身,弹了弹落在自己身上的桃木碎屑,随后把桃木雕递给安碌,“找个漂亮些的盒子装着,送去池王府,给谁,怎么做,不用本世子教了吧?”
安碌小心翼翼的接过,点点头,“世子的吩咐奴才谨记,断不会有所差错!”
随后顾南抚才转身入寝殿内,寝殿内塌上的幔帐收起,只看到一个年逾半百,已是知命之年,微胖的国君坐在塌上,头上的束发有些凌乱,两鬓的发丝有些微微发白,但是并不算是很明显。
他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还十分不安分的揉捏着边上婢女的臀,看起来还真是年富力强。婢女脸颊微红,虽然站着,可唇边还若有若无的发出着丝丝娇喘,看样子这已然是常态了,她们也懒得计较了。
看到顾南抚,他讪讪然的收起在宫婢身上作怪的手。“儿子啊,最近可是辛苦你了,等你父君身子好些,你就不用每日替父君处理政务了!”他有些想不起来顾南抚叫什么名字了,更不记得他是自己的第几个儿子,所以张口只能喊儿子。
顾南抚隐藏着心底的意思冷笑,脸上还是一派温和的浅笑,“儿子不辛苦,能为父君解忧是儿子该做的。等父君身子好了,自然事情还是由父君处理才好,儿子怎么说还很稚嫩,许多事情处理上不及父君。”
听到顾南抚的话,国君心里舒坦,脸上又是一阵笑意,笑得连眼角的周围都十分的明显。“儿子,减税此事,百姓的反应如何?”
人人都道夜辛国君昏庸,还不爱上朝,更不怎么理政事,可是真实的是他也并非是真的完全昏庸,只是想昏庸而已。毕竟比起美色,上朝什么的,多没意思。他看似昏庸,可这些年来,却还是时不时的处理政事,威慑一些大臣,他懂得抓权。
如今即便是顾南抚救了他,他给了他固国世子的名头,可不代表自己会真正的放权给这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儿子。
“父君,百姓们自然是很高兴的,都觉得父君竟此一事,明白了需要关怀百姓了,百姓们一高兴都在歌颂父君的宽德仁厚。”
“那就好那就好!”早两日顾南抚提出减税的时候,他还十分的担心这个儿子借着他的名头做了好事,再把名声拉拢到他自己身上,如今一看,这个儿子识趣,在百姓面前把好名声全给了他。
顾南抚微微皱眉,“只是,只是现在有不少大臣都在说国库空虚,后宫开销大,再减税,恐怕朝中俸禄都发不出来了!”、
“混账,堂堂夜辛一国,怎么可能俸禄都发不出来。儿子,你把他们拖出去棍型,看他们还敢不敢胡扯。”他气得胡子发抖。
“父君不必太过担心,儿子想了些办法对付他们,但是棍型太过了。五哥他们做了这些事闹了如此大的动静,依然是百姓失望了,父君就当安抚百姓,不处置那些大臣先,等来日日子长了,再怎么惩罚也不迟。”顾南抚知道,劝诫是没有用的,只能顺着来。你想要惩罚,那就惩罚吧,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推后。
国君想想他的话,颇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那儿子想到的法子是?”
“儿子想放一批宫婢出宫,再放一半后宫的夫人出去……”可是顾南抚的话还没说完,国君就大吼起来了……
“混账,那都是本君的女人,你说放出去就放出去……”说罢国君伸出脚,一脚踹到了顾南抚的胸口,顾南抚往后一倒,直接坐在了地上。
“父君,您理解错儿子的意思了,儿子的意思是放出去一批,再找一批年轻貌美的进宫……”顾南抚脸色微微苍白,揉了揉胸口,还微微咳嗽了几声。
这时候国君才微微收敛起暴怒的神色,“此话怎讲?”
“昨日后宫的夫人们想来向父君请安,儿子粗略的看了一下后宫的夫人们,后宫夫人过百,儿子发现不少夫人年纪大了,容颜和身段早已不如年轻时候了。儿子知道父君对待夫人们那都是情深义重的,但是后宫中的血脉如同前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听这话,国君摸摸胡子,颇有意思,“继续说……”
“儿子就想,把年纪大的宫婢和夫人,放出去一批,一来算是安抚一下大臣们因为后宫开销大的理由不同意减税的事,二来也让百姓认为父君节俭,父君才会更赢得人心。那些年纪大的女人,父君留着看不也是碍眼。
先安抚过了一阵子,等情况一有好转,大家不再关注此事,儿子再让人招一些新的宫女进宫,至于美人,父君想要多少年轻貌美的没有?”
国君听罢,静默了片刻,随后大笑一番,“儿子啊,你真是甚得本君的心。此事就交由你来办,我要全百姓都知道本君节俭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