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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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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辉的心塞*屏蔽的关键字*,塞*屏蔽的关键字*,塞*屏蔽的关键字*。

    她一想到自己在温泉里苦苦忍受那般煎熬,司马沅那小鳖崽子却怀抱着温香软玉,一边狞笑着吸,一边说,“嫂子,你这大胸脯子可真得劲儿啊!”

    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回去之后,敏成侯府陆陆续续开始收拾行囊。

    这件事看似就这样过去了。

    上巳节那天,很多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比如说汝南王司马辞,他醉卧庭院间,轮椅都差点给掀翻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屏蔽的关键字*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还以为裴浅在陆氏那边早已歇下。

    而陆氏这边招待来往女眷都来不及,怎么有空闲去顾着自己睡着客房不省人事的闺女。

    没有人知道,裴浅是怎样消失了一晚,又在第二天装作没事人一样回来的。

    唯一引起风波的,可能就是那金贵的谢如卿莫名其妙发了热,病倒两天,连上马车都是被人抬着上的。

    事后明月辉偷偷摸摸再去当时捆小厮的地方,那个荒无人烟之处似从未有人来过一般,连支末处的血迹也被人抹了干净。

    明月辉还没办法断定,安排这场阴谋的人到底是谁。

    她只能说,她是没有败给阴谋者的,却稀里糊涂败给了男主司马沅那控制不住的下半身。

    从那一天起,明月辉就一直没有理过司马沅。

    还没中药呢,就把他嫂子给上了。

    这种天生的种|马胚子,她都找不到一个原谅他的理由。

    每天司马沅坐在案边看书,明月辉就和陈凉真一起指挥这家仆收拾东西。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跟没看见对方一样,碰了头也不着一语。

    就算到了夜晚,两个人睡一张床,明月辉也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扭过头背过身睡觉,只肯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在城中平民撤离了大部分过后,世家贵族在南羽军的护送下陆陆续续也开始撤离了。

    敏成侯府在颍川是主人身份,裴元知又是颍川太守,理所应当地就轮到最后,垫底而行。

    走的前一天夜里,家仆急匆匆过来,告知司马沅与明月辉,说是与他们一道而来的那位薛家娘子病情突然加重,生命垂危。

    司马沅本来已经睡下了,赶紧披上了外袍,让人引着灯笼,匆匆离开,疾行而去。

    他走后,明月辉赌气一般转过身,小小的身子紧紧裹着被褥,巴掌大的小脸从锦衾里露了半爿出来,死死地盯着司马沅的背影。

    “男人都是一个样,死相!”她咬着嘴唇嘟囔了一句。

    她一生阅人无数,想不到还是栽到了司马沅手上。

    她是真心真意把少年当做自己的亲人来疼的,好好履行了粑粑的义务,想让他能够走出游戏的套路,迎来自己做主的那一天。

    因为她心底也清楚,自己所知的游戏剧情,全是她自己选择出来的。她想给司马沅一个自己选择人生与命运的机会。

    可是是他自己不珍惜,非要服从身体的欲|望。

    一想到裴浅从那阁楼里走出来的样子,明月辉就恨得咬牙切齿,天知道她为了让他得到这个改变人生的机会,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受了多少无妄的痛楚……

    “殿下,殿下?”突然,从帷幕后冒出一个声音。

    明月辉朝那边看去,发现陈凉真正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件披风。

    “殿下,要不,咱们跟过去看看?”陈凉真望着床铺,殷殷切切道。

    明月辉看着那丫头的样子,水晶风灯下,一双素馨花般清冷的眼睛里,全然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看得出,陈凉真是真的担心自己。

    本来明月辉是想摇头的,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

    ……

    明月辉在陈凉真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又披上了那件绒毛披风。两个人一路分花拂柳,穿走回廊,从敏成侯府中前方的位置,一直走到了最为西南的偏院。

    那座偏院条件远不及明月辉他们所住的主院,四周草木枯萎,鲜少有人来打理的样子。

    还没走近,便听到薛快雪凄厉的惨叫。

    这种叫声,在来颍川的路上,明月辉常常听到隔壁车的薛快雪在夜里发出。

    当时医女的诊断是,薛快雪除了疟疾以外,还患有严重的背痈。

    明月辉在很多历史书里看见过这种病症,相传项羽的亚父范增、诗人孟浩然、明朝开国将领徐达都是因这个病死的。

    一开始只是小小的浓疮,发红发硬,如果发现及时,或者疗养得当,甚至能很快消退。

    但如果置之不理,或者条件过于恶劣,则会越来越严重——从一个小脓包,长成漫山遍野蜂窝状的浓疮,浓疮破溃后脓液无法排除,便烂在了里面。

    这种溃烂非常痛苦,哪怕轻按边缘,也能痛不欲生。且这种痛苦无法缓解,最后整个背部都会被掏空。

    明月辉深深记得描述这个病症最后的一句话——求生不能,只求速死。

    凉风中,蔓草依依,薛快雪痛得声嘶力竭的哭喊,震得明月辉脑壳仁痛。她远远地瞥见那支起的窗棂里,灯火亮堂堂的,几个医女围着床铺,司马沅红黑色的披风在其中特别显眼。

    他应该是坐在床头的位置,作为薛快雪最重要的人,守在她身边。

    “她的背痈我都治不好,这群庸医更治不好。”陈凉真站在一块嶙峋的大石上,眺望不远的灯火。

    一旦触及医术,她身上就有一股特殊的光彩,不若平时的娇弱,那坚毅刚强的品格从内里流泻而出,她小小的身板好似可以抵挡万钧。

    是的,明月辉站在后边,沉默不语,冰凉的晚风吹拂她的发丝。她当然知道,薛快雪的病不是那样容易就治好的。

    打游戏的时候,她氪金的二分之一,都是拿去给身为男主儿子白月光的薛快雪买补品去了。

    那时候明月辉还是快乐的氪金粑粑,一心一意操纵着男主司马沅巧遇美人、攻略后宫,加之她有意努力耕耘,渐渐后宫的小崽子开始成打的出现了。

    可是无论司马沅有了多少后宫,成了多少小崽子的爸爸,他唯一说过海誓山盟的人,只有薛快雪。

    偏偏薛快雪在前期不仅不跟他生孩子,甚至连侍寝的选项都没有。

    一来是薛快雪与司马沅本身有不可言说的*屏蔽的关键字*与内情,二来,是薛快雪这走一步都要三喘的身体,实在没有办法做高强度的运动。

    而且稍不注意,游戏里就会有薛快雪差点要嗝屁的随机剧情。

    其他美人可以被打入冷宫、可以得病而死,可以出墙*屏蔽的关键字*,但是薛快雪不行,只要她一表露出快要嗝屁的现象,主角司马沅的健康值就会强制降低。

    这时候甚至还会出现必选项,每晚翻牌子或者临幸其他宫室美人的选项通通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照顾薛快雪。

    随着薛快雪病情的加重,主角的健康值与心理状态也开始狂掉。

    当时明月辉看到这种情况心都慌了,就算是她控制主角渣到了这种程度,薛快雪一有事,主角还是会不顾一切出现在她身边。

    而且,两个人的状态基本都能共情了。

    她怕白月光薛快雪真的挂掉的话,主角也会随之殉情gg。

    所以只能不停氪金,在商城里买那种上古神药给薛快雪吃,以保住薛快雪、保住男主,也保住这后宫一大家子。

    这种薛快雪快要嗝屁的剧情,会在整个游戏中反复上演,简直就是官方强制氪金点。

    不氪可以,就等着你的主角儿子殉情gg吧。

    以前觉得自己银行里有四舍五入两个亿,随便氪随便作。现在不同了,明月辉穿到了袁皇后身上,一想到袁皇后最后被赐三尺白绫的剧情是薛快雪从中作梗,她就浑身不舒服。

    “凉真走吧,本来就是不熟的人,他们的事咱们就不要插手了。”明月辉系紧了自己的绒毛披风,逼迫自己冷漠地转身。

    薛快雪死关她什么事,小渣男殉情关她什么事,上次裴浅的事为了帮他就惹了一身骚,这一次她就是不要那四舍五入2个亿,也不想帮这对狗男女了。

    嗯,狗男女,特别是这狗儿子,真讨厌。

    想着还要狠狠跺跺脚。

    陈凉真在她身后狠狠点了点头,“是的,殿下,别理那些臭男人,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

    灯火下,司马沅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有些病态的苍白。

    他总是强迫自己闭眼,却始终始终睡不好觉,他怕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明月辉,会在稍不注意的情况下,离他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她的气愤。

    明明前一个晚上,她还吻了他……那残留的感觉,他一直久久回味着。

    他没有经历过世事,太过单纯无暇,不知道女人是要过哄的,更不明白误会是要通过双方的理解达到共识。

    他只是以为,她生气了,就是单纯的生气了。他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她,承受她的怒火,她就会好。

    吃饭的时候悄悄注意着她,看书的时候悄悄注意着她,连暂时歇憩,给花草浇水的时候,都静静地清瞥指挥家仆搬运物什忙碌中的明月辉。

    她真好看。

    司马沅不禁看呆了,颍川温和的阳光洒在她的珍珠耳环上,柔柔的在她的脸庞上形成了一种光晕。

    司马沅移不开眼睛,怎么也移不开。

    临行前的那夜,惊闻薛快雪病情严重,司马沅从床上爬起来,披了衣袍便随家仆过去探望。

    长久以来,他每夜都会默默在薛快雪院子前站一会儿。

    但他从来不进去,一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救过他又害过他的人,二来,他情窦初开的心中也一点点开始明白,自己……

    从未喜欢过薛快雪。

    没有怦然的悸动,没有烈火灼心的滋味,也没有翻掌倾覆的患得患失。

    虽然她是他的亲人,是他的恩人,也曾是他一辈子中最重要的人。

    但恩情与亲情,是与那种颤抖的心所带来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在他再一次见到薛快雪的时候,他彻彻底底感受到了那种不一样。

    薛快雪已经骨瘦如柴,比他想象地还要虚弱了。

    她整片背部的衣物被褪下,骨瘦嶙峋的背上隆起一大片马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浓疮,每一个都硬得发黄,微张着透明的眼。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般情景,定会吓得呕吐不止。然后司马沅却只是难过地坐在床头,安静地默默陪伴。

    “阿沅……阿沅……”薛快雪很久都不叫他的名字了,这一晚却突然叫了起来。

    她转过头看向他,原本那双冷漠又无时无刻略带恨意的双眼,此时只有无限的惊惶,“阿沅,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不想死!”

    薛快雪就像拽住了一根大海中的浮板,紧紧地,紧紧地拽住他的手指。

    尖锐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扣下来,直直划破了司马沅手指的血肉。

    “你忘了……是谁养大你的吗?你不能让我死啊……不能啊……”

    犹如一只溺死的小鬼,死死地……死死地拖住活人的腿脚。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又又又要去加班了,呜呜呜呜呜,昨晚十一点钟才下班。

    明天狗子要去医院就医了,可能要输液,打字不方便,可能有点慢……各位小天使担待一下。

    还有,本文所有病症都不要考据,不要考据,狗子考据废……抱头溜走。

    小渣:狗子,本来想骂你,看到你跟我一样惨。来抱抱狗头。

    狗子:你特么哪里惨了,马上就要解决薛快雪的事了,还特么有白送的皇帝当……

    小渣:真的吗?

    一把扔了狗头,走上人生巅峰。

    小瞎、小清、小真:呵呵,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