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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稚远解诗意 德舆运势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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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账房,快给本公子支八万钱!”刁畅兴奋地说道。

    “二公子,你也知道,自老爷病重以后,家里大小之事全凭大公子做主,你要这八万钱,需得大公子同意,莫要为难在下。”

    “你个奴才!看!这是我大哥腰牌。”刁畅将刁逵的腰牌拿了出来。

    “二公子,这是大公子的腰牌不假,可大公子说的是不是八万钱,我还得去核实一下。”

    “你个奴才!今日大哥事急,才差我前来支取,若耽搁了大哥的事情,小心你狗命不保!”刁畅大喝道。

    赵账房一听,心想:“我终究只是个下人,虽说大公子交代银钱支取,需由他过目,可他俩一万年也是兄弟,罢了,反正也是刁家的钱,我操这些闲心干嘛呢?”

    “二公子,多有得罪,我这就去给你去取。”

    “大哥,钱已经准备好了。”刁畅拿到钱后,立马回到大厅。

    “好,方才说的话,你记住了吗?”刁逵问道。

    “大哥吩咐的,我怎么会忘记?明日我会派人盯着刘寄奴,只要他一耍樗蒲,便会向大哥汇报。只是除了这个之外,我还需做什么?”刁畅立马回答道。

    “你只需将这些做好,明日我自有安排。”

    “是!大哥。”

    “你好生在家服侍父亲,我出门办些事情。”

    “大哥,你放心吧,家里交给我。”

    “唉,也不知三弟何时回来,他虽小,可却比你靠谱多了。”刁逵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这话说的,放心,我绝不会比三弟差。”

    “希望如此。”

    说完,刁逵便向府门外走去……

    琅琊临沂,王府院内。

    “你们且先下去!”王协对一众下人说道。

    “是!大人!”

    下人们俱已散去,屋内只剩下王协和王谧。

    “谧儿,当年曾祖父与前朝东武侯相交甚好,偶然间得到此诗,据说是当年神算管公明而写,今日你欲南下,想来已明诗中之意了吧。”王协看着十四岁的王谧,笑着说道。

    “禀父亲大人,孩儿不才,却也只明其中一二,如今朝野纷乱,战火四起,且《诗》有言曰:‘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我家当深谋远虑,早作规划,方能在这乱世之中立于不败之地啊。”王谧缓缓地说道。

    “我儿不愧与谯国桓胤、太原王绥齐名,方才这一席话,确有道理,只是不知,你为何南下?”王协问道。

    “禀父亲大人,孩儿此次要去两个地方,一是姑孰;二是丹徒。”

    “这是为何?”

    “管公明与那水镜先生所做诗中俱有吴地紫气之说。”

    “吴地甚广,为何偏偏独选此二县?”王协立马问道。

    “父亲莫急,且听孩儿说完。”王谧笑着说道,“那管公明诗中有言曰:‘阴阳五行二十轮,而后紫微从东起’二句,这‘阴阳五行’便是七之数,‘二十轮’也就是作此诗后一百四十年,有紫微星从东而起。”

    “我听祖父曾说过,写这首诗时,西蜀刘备病逝于白帝城,也就是前朝黄初四年。”王协说道。

    “若父亲大人说的没错,在此之后的一百四十年,也就是我朝兴宁元年,有紫微星于东而起。”

    “那这姑孰、丹徒二地又从何而来?”

    “父亲大人,那水镜先生诗中言道:‘幽幽紫气萦碧顶,黯黯微光隐彤霞。’以孩儿愚意度之,此诗所言乃是:此人出世便有紫光而伴;后两句‘期颐大衍何人解?五年帝星落谁家?’中‘期颐’、‘大衍’乃是一百、五十之数,加上此后‘五年帝星落谁家’乃言在此诗作后一百五十五年,有一帝星而出,却不知帝星落于何处。敢问父亲,可知此诗何时而作?”

    “这父亲确是不知。”王协答道。

    “所以孩儿这两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我朝兴宁元年,何人于吴地出生,且生有异象,直到今日听到消息,方才有了决断。”

    “什么消息?”

    “兴宁元年丹徒京口里有一男孩出生,名唤刘裕,出生时便有光拔地而起;还有一人,乃已故丞相恒温之子,名唤恒玄,于太和四年姑孰出生,出生之时灵光满室。此二人,孩儿正欲结交。”王谧答道。

    “谧儿,方才不是言此人出生乃是兴宁元年,按道理你只需看看那刘裕便可,为何还去找那恒玄,需知我王家与那恒家表面虽和,可今年在朝中与他家多有龃龉啊。”王协疑惑道。

    “父亲,虽说管公明诗中所言乃是兴宁元年,但孩儿听说那刘裕方出生母亲便去世了,父亲也在其八岁时病逝了,现在家中一贫如洗,以与继母萧氏贩履卖柴为业,还好五木之戏,此等人,怎会是帝星?”王谧语气忽转高昂。

    “孩子,小点声,这些话被别人听见了,可是灭门之罪啊。”王协吓了一激灵,赶紧说道。

    “孩儿知错了,所以孩儿觉得或许那首诗不是刘备病逝时所作,亦或许水镜先生诗中所言才是正确的,从兴宁元年到太和四年前后不过六年,而那恒玄虽小,奇才神童之名却响于姑孰,故孩儿认为这帝星却又可能是恒玄。”王谧小声说道。

    “你若觉得不是那刘裕,直接去姑孰便可,为何还要去那丹徒?”王协问道。

    “禀父亲大人,凡事不能绝对,无非是儿多跑几里路,万一这刘裕是帝星呢?总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儿吃些苦又算什么?”王谧笑着说道。

    “也不知这玄幻之诗,缥缈之言,对与不对,唉。”王协忽然叹了一口气。

    “父亲,信则有,不信则无,孩儿初学易理,更觉其中之言甚妙,故而才有此举。”王谧笑道。

    “也罢,也罢,儿啊,你就去做吧,出门在外,一切以性命为重,知道吗?”王协语重心长地说道。

    “父亲大人,请放心,那孩儿这就回屋了。”

    “去吧,记得让赵强与你同行。”

    “是,父亲。”

    “三公子,我们何时出发?”一壮汉问道。

    “赵大哥,今日我们便出发吧。”王谧答道。

    “那,公子,我们先去哪里?”

    “丹徒县。”

    “公子,某有一问,不知公子可否替我解答?”赵强问道。

    “赵大哥,你我之间莫要拘束,但说无妨。”王谧笑道。

    “公子,我们此次南下,当先路过姑孰,然后才是丹徒,为何要大费周章先去丹徒呢?”赵强说道。

    “哈哈。”王谧大笑道,“其一,恒家与我家于朝上今年有所不和;其二,刁家也在丹徒;其三,便是这恒玄毕竟年纪太小。”

    “刁家?”赵强握紧了拳头。

    “对!就是当年杀我族十二余口的刁彝,如今也在丹徒!”

    “可笑朝廷竟然释放了他。”赵强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这朝廷……”王谧欲言又止,随即说道:“赵大哥,你我赶紧收拾收拾,而后便出发吧。”

    “好,公子,我这就去安排。”

    随后,赵强便向门外走去……

    翌日,丹徒京口里,洁园巷中。

    “卢!卢!卢!卢!”一大汉眼睛睁的如铜铃一般,盯着五木棋盘吆喝着。

    “唉!”那大汉看着棋盘,叹了口气。

    “哈哈,丁大哥,你还是没我走的快啊,这十个沈郎,我就收下了。”刘裕笑道。

    “小子,你今天手气不错啊,赢了我三十沈郎了,罢了,今日不与你玩了,明日我定要赢回来。”姓丁的大汉笑着说道。

    “丁大哥慢走。”刘裕说道,“还有谁来耍子啊?”

    “你去吧。”刁逵对着钱三小声的说道。

    “是,公子。”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放心,公子!”

    一群人看着热闹,丝毫没发现角落里,两人如此相谈。

    “寄奴儿,我听说你今天手气不错啊,连赢了三十把,我钱三就不信这个邪,来来来!且让我我和你大战一百回合!”一人撸起袖管,挑衅道。

    “好啊,不知钱大哥下注每局多少钱呢?”刘裕笑着说道。

    “这一次,来点大个,一局十个四文!敢不敢?”钱三说道。

    “有何不敢?来来!”刘裕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钱,一咬牙,说道。

    “好!好!到时莫要耍赖皮啊!”钱三笑道。

    “我只盼钱大哥莫要输哭。”刘裕不甘示弱。

    “到底耍还是不耍?莫要浪费时间。”人群中,一人不耐烦地说道。

    “对!对!”众人附和道。

    “这就开棋!”钱三大叫道。

    在众人的一片喧嚣声中,钱三真的哭了,他一连输了五把,整整五十个四文输给刘裕了。

    “哈哈,钱大哥,我说你莫要流泪,如今呢?”刘裕毕竟才十一岁,见赢了这么多,很是开心。

    “哼,今天算你走运,你小子别得意,风水轮流转!”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

    “厉害啊,这小子!”群人纷纷赞叹道。

    “公子,我演的怎么样?”

    “很好!”

    “那我的赏钱呢?”

    “本公子不会说话不算话的,仲远,给他一百钱。”

    “谢公子!”

    “现在,该我上了吧?大哥。”刁畅似乎迫不急待。

    “不急!不急!炖豆腐还得要慢慢炖。”刁逵笑道。

    随即又对身旁的人说:“这次,你上,规矩还是一样。”

    “是,公子。”

    “德舆啊,你这之前不来学堂念书,原来却将这樗蒲之术学的出神入化啊,今天我却要领教一番!”一人书生打扮,朗声而来。

    “原来是季世兄,不知你所押之注为多少呢?”刘裕笑道。

    “哼,我张家也算一大户,今日每一局我压五十个四文!”张开大声道。

    “真有钱啊!”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这小子今日必是比干爷附身啊!”

    ……

    众人听完这话,顿时喧嚣起来。

    “既然季世兄有这个兴致,我也奉陪到底。”

    “唉!又差一点!”张开捶胸顿足,已经连输三把了。

    “还耍子吗?”刘裕数着手中的钱笑道。

    “不行!我一定要赢回来!”张开显得特别激动。

    “那就继续啊。”刘裕此时想着:“赢完这一把就不耍了,回家给娘和弟弟们买好东西去。”

    “你等着,今日我钱没带够,等明日我带足了钱,必找你决一雌雄!”张开切齿道。

    “何须回家?”一人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