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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浔皱了皱眉,盯着那条让人毁三观的内裤,眸色如墨。他心中没有被激起半分涟漪,只是若有所思——这女人,难道是因为觉得看见自己会害羞,所以才提前溜了?这些年明里暗里追他的女人不少,他见过各式各样的告白。可今天时晴这招数,绝绝对对是他见过的最low的。难道她以为让孩子来帮忙替她给他告白,他就不会拒绝她了吗?呵,还真是异想天开再说,这么老土的款式,这么让人倒胃口的颜色居然能被她当成告白礼物送给了自己,她还真是勾引人都勾引得没有一点诚意厉爷,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eric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过来请示。厉北浔拉回思绪,抱着小绣球起了身,直接往门外走去。厉爷。eric又出声了。怎么?厉北浔淡淡回头。这这个怎么办?eric指了指茶几上的东西。....................从装修豪华的医院回到自己的四面空空的小铁皮屋里,时晴却有一种重回人间的再生之感。金窝银窝,果然不如自己的小狗窝。过去的三天倒也不能说是身在炼狱,只是那两个小孩子,一个乖巧可爱却时时想钻进她怀里说她是小仙女,另一个则处处防备分分钟要骂她一句女流氓。这简直是让人精分,照顾孩子果然是技术活。只希望再见就真的代表着再也不见比较好。她洗了澡,然后从简易布衣柜里拿出超市的工作服,准时上班。下午超市的顾客并不多,时晴站的是生鲜专柜,到了七点就会有人来和她换班。这里离帝豪并不远,她进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白t铅笔裤,出了超市直接穿过一条小巷往那边走。入夜之后的巷子比白天更加幽深,两边都是待拆迁的区域,围墙上写着红油漆的大拆字,一盏一盏的老路灯发着细蒙的微光,照得树影绰绰,衬得脚步声伶仃清晰。周围没几个人,大多都行色匆匆,很快与时晴拉开距离。她也不快不慢地走着,手里捏着从超市买来的打折的白米饭团,啃的时候目光盯着污水横流的地面,尽量不弄脏自己的鞋。饭团吃到一半,整个巷子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她一个,以及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鞋带散了,时晴把饭团咬在嘴里,蹲下去系鞋带。与此同时,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她微微一愣,快速地把鞋带系好,起身重新拿好饭团,加快了速度往巷口走。然而她快,身后那道脚步声就快,她稍微慢一点,身后也会慢被人跟踪了?时晴想不出会是谁,也不能冒险回头求证,只能让自己快一些,更快一些走出巷子再拐弯往下就能到帝豪的地下停车场,她只要成功进了电梯就安全了。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离帝豪还有五十米,三十米,十米她突然往前狂奔,拐弯,全速冲向地下车库的电梯——叮——电梯门也同时打开,她猛冲进去——咚!天旋地转!剧痛袭来!撞进了一方坚实的胸膛,也把正要出来的人撞得毫无防备往后一退。时晴整张脸都全面贴了过去,被撞得眼冒金星,伸手乱抓,双手一下子抱住了对方的腰。肌理很修韧,线条感很流畅,但她现在哪有心情去感受这些?厉北浔刚刚出电梯就被人这么一撞,下意识地伸手摁住了对方的肩膀,再一低头,就看到了那张清丽小巧的脸。皮肤白皙,轮廓秀气,唇瓣粉嫩,眼睛乌亮,还瞪得大大的。又是她?时晴也缓过神来,鼻端那股子清冽的气息让她的心一沉,撞到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她招惹不起的人。他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时小姐。厉北浔淡淡出声。啊?时晴揉着脸,不得不抬头看他。好痛,鼻子快被撞断了吧厉北浔盯着她,即便看到了她眼里的惊慌和懊恼,也不能改变他此刻俊脸上流露出的那不耐和冷漠,你以为你投怀送抱,就能改变被我拒绝的事实?时晴耳朵还嗡嗡作响,啊?她只听清楚了投怀送抱几个字。赶紧摆手,解释,我没有,有人跟踪我,就在那边——纤巧的手指往她来的方向一顺,可是地下车库的入口早已空荡无人。说不清了她窘迫不已,又只能收回手,抱歉,我真的被人跟踪了,你不信可以去调监控。我没有对人投怀送抱的习惯,更何况话,收住了。她不喜欢跟任何人亲密接触,小孩子都不可以,更何况他是个大男人。不过这话不能说,以免招来嫌弃老板的罪名。厉北浔下颌微微一抬,俨然已经不满她的欲说还休,更何况什么?没什么。电梯里的空间太小,他只这样站着,不容忽视的男性气息已经铺天盖地将她包裹。连他的呼吸都缠绕在她的鼻尖,像网。时晴心颤,连连后退,往电梯外面走。爸爸,她在嫌弃你!小绣球靠近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子的!厉北浔腰后忽然冒出个小脑袋,大声嚷出了这句话。时晴已经退到门外,闻声,只能无奈在心里一叹。肩膀处被他捏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灼烫紧实,让她更为地不自在了。厉北浔目光落在她身上,从头到脚一扫而过——紧张的站姿,防备的眼神,绷直的躯体,已经咬紧的唇瓣这女人全身上下都透着请勿靠近我的讯息。昨天给他送情趣内裤说我爱你,今天又这幅你靠近我我就死给你看的样子,这算什么?欲拒还迎?欲擒故纵?还真是会演戏他冷漠地收回视线,提步往外走,跟上。哦厉云锦跟在他的身后,到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旁边,看到爸爸已经坐进驾驶座,小太子才转过头来,对时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拉开车门,麻溜地爬上去了。车子很快发动开了出去。时晴默默地松了一口气,重新走进电梯,才察觉到自己已经一脑袋的冷汗。不知道是被跟踪的人吓的,还是被其他人给吓的在电梯里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到酒吧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调出来的酒依旧叫好又叫座,很多客人捧场。午夜一过,准时下班。有了之前在帝豪后巷被跟踪的前车之鉴,她没有再坐公车,直接咬牙花点钱打车到了出租屋楼下,快速上楼。到了铁皮屋里,又把门反锁上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嵌回原处,简单洗漱之后,调暗了床头的小夜灯,躺下,努力让自己入眠。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有回忆的碎片像刀刃一样割裂着梦境。甜蜜的,酸涩的,痛苦的她想努力把自己抽离出来,却总是束手无策,只能继续深陷其中等被惊醒,已经满身大汗。时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息。咚咚的敲门声最终将她拉回现实。无论这时候敲门的人是谁,她觉得自己都应该感谢一下这个打断了自己噩梦的人。但同时也不忘警惕地拿起了床头的手机,拨了110三个数字,再把手指放在拨出键上随时准备按下去,她才转头看向门口,谁?开门。时晴一愣。冷静又磁浓,这把声音,只属于厉北浔。时晴听得心都快蔫了,最近自己到底招了什么邪风,又把这位爷给招来了?她穿好拖鞋走到门边,没有立即拉开门,请问有什么事吗?这语气还算客气,但铁皮屋的门本就不隔音,厉北浔站在门外,又岂非听不出她已经走到了门边却没开门?他没有立刻答话,只静默了一秒,就把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往前一送——姐姐,我是小绣球,外面在吹风,吹得我不舒服,你开门好不好呀?这个男人看来是知道自己已经站在门后,不开门是防备他,所以也不解释了,干脆把女儿推出来——看,有女儿在,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这男人,会读心术的么?时晴纵然万般不想开门,听到小丫头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放在门把上的手也只能旋转之后往后拉了。小绣球已经从他身上下来了。夜色里,逼仄简陋的天台上,这男人如此一站,有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矜贵感。而且他身上居然还穿着墨蓝色的丝质睡袍,腰间打了一个结,露出半明半暗的壮硕胸膛。时晴还记得白天那一撞,立时觉得自己的鼻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厉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