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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时晴不再回头,而是礼貌地帮他关上了门。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照在时晴孤单的影子上,显得她无助落寞。
时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口,胸口的心,越跳越快。
她有些紧张的在等
果然,没过一会儿,门里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摔在了墙上。
显示着里面的人暴怒的脾气。
时晴轻松了一口气,能发脾气,说明还是听进去她的话。
萧越天,应该还会找她
回去的路上。
时晴打了电话。
刚开始的时候,电话明明接通了,但那边明显就是拒绝。
时晴不甘心,又打了好几遍,最后电话才通了。
陆擎瀚:“有什么事?”清冷疏离的声音,表明主人现在很不开心。
“爸”顿了下,她还是换了个称呼:“父亲怎么样?”
“我爸他今天醒了,还喝了一点点粥,问起了你的事情,我说你没事。”
听到陆擎瀚这样说,时晴语气轻松一点:“那就好。”
陆擎瀚:“不过我劝你现在最好还是别来!医生说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要是受过一点刺激,到时候新伤旧伤一起复发,医生也是无力回天。”
时晴说不出什么感觉,内疚,惭愧,心痛,还有就是那么一丝丝的苦涩。
她再一次被亲人嫌弃
喉头哽咽,她还说尽量没事人似的,平静道:“哦,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去的还有,抱歉!“
说完这些以后,时晴忙不叠的挂了电话,胸口感觉很闷,车里的空气像是被什么挤压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打开了车顶的敞篷,清冷的夜风呼呼的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眼泪大滴大滴地留下来,吹散在风里,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悲伤的味道。
不过,哭过之后,她的心要好受多了。
等到别墅的时候,时晴已经平复了心情。
刚下车,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朝她走来:“时小姐,回来了?”
是厉海。
他很紧张,看到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嗯”有些鼻音,不过还好,在暗处,厉海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你还没睡?”时晴问。
“我是特意在等你的。”
“有事吗?”时晴随口问了一句。
厉海:“厉爷已经传出话来”
时晴走的脚步一下顿住:“他说什么?”
“他让你不必担心,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能出来。”
时晴猛然瞪大眼睛,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像是亮着无限璀璨的星星,奔波疲累的心,仿佛也燃起了希望。
“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吗?!”
厉海点点头:“是的,厉爷的话,我可不敢乱传。”
“那我可以进去看他吗?”时晴赶紧又问。
她实在不放心他身上的那些伤!
厉海摇头。
“”时晴眸中亮闪的星火渐渐地陨落,缓缓的消失在夜里,失望沮丧就像是无边的夜一样,瞬间就又将她淹没,层层的包裹起来。
都是冰冷
“这样啊他还有说什么吗?”
厉海:“没有了。”
“噢我知道了。”时晴语气明显低了好几个分贝。
回到卧室里。
季筱还没有回来,孩子们都已经睡了。
时晴从包里掏出那张支票,摩挲了片刻:“拜托你了!”
这时,手机滴滴的响了两声,是信息的声音。
时晴一看,光是看到发件人的名字,心里的恨就像是尖锐突起的刀,瞬间就锋锐犀利起来。
何远山!
这次发来的依然是视频。
厉北浔这次换了一个地方,四周都是白色。
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脸色白色的人
看样子是在病房。
他这次也没有被铁链锁住,而是躺在了白色的床上。
他的深邃坚强的眸子是紧紧闭着的,消瘦冷峻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白,他的手腕爷打着点滴
看到他这样,时晴仿佛都听到心口开裂的声音,枝枝蔓蔓地疼痛起来
他都伤病成这样了吗?
肯定是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才没有被锁住的。
时晴双腿一软,一下就跌坐在地砖上,冰冷的地砖磕破了她的膝盖,鲜血流出来,染了大片的红
那么痛,可她都毫无所觉:“北浔北浔”
喃喃地破碎地念着他的名字,胸口好像被人剖开,然后硬生生的把她的心给挖出来,狠狠的揉捏。
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厉海刚才说的那些话,肯定都是编出来安慰她的!
他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这能叫没事吗!
&“你一定要撑住!&“
&“等我!&“
“我肯定会把你救出来,相信我”
三天。
时晴都没有出门,在家照顾小孩。
脸上平静的面对孩子,时晴心中却像是随时都掀起12级的风暴,完全没有平静过。
到处都没有任何消息。
季筱甚至连家都没有回。
每次问厉海,回复的都是让她放心。
她怎么放心?
厉北浔到底怎么样?
何远山也不再打电话来,视频也不发,仿佛各方势力陷入了空前角逐的平静。
时晴置身于漩涡中心,她知道,稍微不注意,漩涡就会连她一起卷入其中,然后来一个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就在她觉得要不要再另寻目标的时候,到了下午,她等到了萧越天的电话——
“时小姐,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
时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在哪里见面?”
................
站在2601的房间门口。
时晴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衣服上的褶皱,一颗心七上八下。
萧越天会见她,这也是在她的预料当中,但是这一次的谈判至关重要,也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
无论什么条件,只要不触及底线,她都会努力做到,这一点,她很有信心。
他们之间唯一的筹码,就是时间。
萧越天可以耗得起,她和厉北浔,已经等不起了。
默默地对自己说了一声加油,时晴抬起手,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听到房门有脚步声。
门,咔嚓一声,开了。
门口站着黑漆漆的男人的影子,从高挑精瘦的身形可以看得出,他似乎是萧越天。
“你来了?”他一张口,空气中隐隐浮动着酒气。
时晴挂着得体的公式化微笑:“萧先生好。”
萧越天清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里面走:“进来吧。”
说完就隐没在黑暗里。
时晴走进了门,走廊有灯,陡然笼罩上来的黑暗让她下意识去摸门口的灯。
“不要!”略微急切地声音。
时晴按着开关的手指一抖,差点就按下去了。
不要?
偌大的房间,居然一盏灯都没开。
黑黢黢的,要怎么谈?
愣怔的片刻,已经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萧越天的声音:“你知道开灯一晚上,需要多少钱吗?”
时晴:“”仿佛头顶的刘海变成了满头的黑线。
她想到书里那些吝啬鬼的典型。
某个书生吝啬到临终时见油灯中点着两根灯草,伸出两个指头,不肯咽气。
妻子领会他的意思,熄灭一根灯草后,他才死去。
萧越天比那人,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暗里,传来萧越天幽幽的声音:“我曾经因为缺了一块钱,而丢掉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时晴再一次愣住了。
前一秒愣住是因为对一个吝啬鬼的鄙夷,嘲讽,听到这句话,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悲凉。
原来是有故事的人。
时晴下意识又朝床头看去,那里如果没记错的话,有萧越天父母的遗照。
难道他说的最重要的人是他的父母?
萧越天:“对不起,我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关系。”时晴浅笑,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能够辨别房间里的轮廓,凭着感觉,她朝屋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诚恳地开口:“那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如果你愿意说,那么我愿意倾听。”
语气柔和而知性。
她走到萧越天对面的沙发,坐下,正襟危坐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一个好听众。
萧越天苦笑:“倾听不必了,你也不是真心。”
时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我今天来”
“不用说了。”萧越天直接打断了她,语气变得冷静自持起来:“时小姐,我这人做事讲究效率,我也不想和你多说。只要你可以治好我这个吝啬的毛病,别的我不会承诺你,但厉北浔在警察厅里每天的真实状况,我都可以告诉你!”
时晴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萧越天是不是开玩笑,但是她眼睛瞪得最大,却发现前面还是一团黑,根本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但是他的话,却让她心口猛然一跳。
厉北浔的情况,她比谁都急迫地想要知道。
那些让人心碎的视频,简直就像是无尽的炼狱,随时随地都在煎熬着她的神经,生怕下一次又收到何远山的消息,更怕见到的视频是他更惨烈的情况。
何远山要她就范,所以视频真假的水分很让人怀疑,但萧越天不一样,他有条件,那真实性就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