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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宽大的穿衣镜前。
厉北浔笔挺昂扬的身姿映在镜子里,黑色的衬衫,深蓝色的领带,刚要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穿上时,厉北浔的视线,透过镜子看到了身后的柜子。
干净整洁的柜面上,放着一个醒目的黑丝绒盒子。
厉北浔触摸到外套的手指一顿,想了一想,还是转过身,走到盒子的身边,打开,从里面取出了那两颗别致的袖扣,矜贵优雅的戴上。
穿戴整齐之后,才下楼。
时晴已经坐在餐桌前,小绣球因为病情不稳定,一直都在医院,恰逢遇到周末,小太子爷爷去陪他的妹妹了,因此偌大的餐桌上,就只有她一人。
时晴以为今天早上也是自己一个人吃早饭,正要埋头喝碗里的粥,忽然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
厉北浔长身玉立的坐了进去。
时晴喝粥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视线一下就注意到他的袖子上。
浅蓝色的光,折射出完美的弧度,给他冷冽金贵的外形上,增加了几分古典的韵味。
他居然真的戴上了他送的袖扣!
时晴顿时一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仿佛千年的寒冰拂面,破开了一丝丝的裂痕,他是不是有一点接受她了?
这么一想,感觉眼圈都有些热热的。
时晴怕自己的狼狈被人看到,抬起手,就要去扯纸巾。
就在这时候,高管家正好给厉北浔上早餐。
厉北浔每天早上习惯吃西式早餐,三明治,煎蛋,然后是热咖啡。
正当管家要端热咖啡给厉北浔的时候,时晴的手也刚好抬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晴只感觉什么东西被她撞倒了,然后滚热的液体瞬间包裹了她的手背
“嘶”
她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气。
厉北浔见她被烫伤了,立刻站起来:“你怎么样?!”
高管家也是吓着了,忙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太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还在那里说废话有什么用?快去拿药箱!”厉北浔情急之下,呵斥了高管家。
然后带着时晴快速地,进了最近的一间洗漱间,打开了冷水,把她的手伸到水龙头下面:“现在还疼不疼?”
冰凉的水掠过水面,把那种灼烧的痛感,瞬间就冲刷掉了。
时晴愣怔看着头顶的男人,漂亮流畅的下颌曲线,紧绷的脸部线条,还有紧皱的眉头
他,是在担心她吗?
还是担心别墅里面有哥哥的眼线,如果发现她受伤了,那他没办法和哥哥交代?
想到这里,时晴忙不迭的把手缩了回来,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已经红肿的手背,低头道:“我没关系的,你上班快要迟到了,先走吧。”
上班?
厉北浔望着自己已经空空的手,那你刚才还握着她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打开的水龙头依然哗哗的,但是身边的小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时晴去了自己的房间,正好高管家已经拿来了药箱:“太太,我看你的烫伤挺严重的,要不送你去医院吧!”
谁知,她下意识的就拒绝:“不用了,要是去医院的话,很容易搞起很大的动静,现在先生正时是竞选的关键时期,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厉北浔追到门口,刚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这个笨女人,都已经伤成那样了,还惦记着他总统竞选的事情
眉心紧紧地皱起,他推门而入。
高管家有些为难,正好先生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先生你看”
厉北浔沉稳地走了过去,扣住时晴的手腕,然后带着她,坐到了一边的床上。
时晴:“”都怪她笨手笨脚的才会受伤,才会惹她生气,于是低着头,更不敢去看他紧绷的脸色。
厉北浔没有说话,而是把一只手摊开,伸向了高管家。
高管家立刻会意,打开了药箱,把烫伤膏还有消毒水一并放到了他的手中。
厉北浔拿了一支饱蘸消毒水的棉签,另一只手握着时晴的手背,小心翼翼的帮她涂抹着,棉签一触碰到皮肤上的时候,冰凉微刺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厉北浔像是预料到了她会这样,更大力气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别动!”
时晴就真的像是点穴一样,不敢动了。
他微微的吹着气,骨节修长的手指熟稔的帮她处理着烫伤。
他的语气虽然很吓人,但是后面的动作,真的是故意减轻了很多,甚至因为怕她受不了,还轻轻地帮她呼着气,低垂的眼睑里,里面透出来的都是柔和的光。
细细密密的气流,带着清凉舒适的感觉,掠过烫伤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让那些灼烧的痛感都远去了
那些气流像是透过皮肤,层层的渗透她的血液里,血液流回了心脏,带着心脏也跟着紧缩起来。
仿佛他对她这么温柔的时候,还是两年前
那时候,他被时家的人欺负了,买通了邻居的胖子,让他来欺负她。
结果是他让eric把她接回了锦绣园,抚摸着她的背,温柔的说,以后他来保护她。
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重重的误会,让他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部都化为泡影,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横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永远都跨不过去。
她以为,她等不到今天了,但是现在,他就在她的面前,蹲在那里,细致又温柔的帮她处理着伤口,呵护的力量,仿佛她还是他手上的珍宝。
以前堵塞的厉害,酸痛刺的鼻腔,眼眶一热,啪嗒,一滴眼泪掉了下来,啪嗒,又是一滴眼泪
厉北浔也莫名心底一软,这女人,只是处理一点小伤,就哭成这样伤心。
想要说她几句,最终还是变成了无奈低叹:“你哭什么呢?是因为疼吗?我比这还严重的伤也受过”
扯过一旁的纸巾,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安慰人的话,他着实不太会说,只能道:“那时候在牢里的时候,我被人打得皮开肉绽,皮鞭上全部都是盐水,他们白天黑夜轮番地让人来抽我,我都没有说哭一下”
时晴面前一下浮现出了那个视频:那个新伤加旧伤的男人,那个她曾经以为都活不到出来的厉北浔
回想一次,心,依旧还是那么痛,那么痛
“求你,别再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她下意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