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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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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东暖阁之后,

    景新帝着急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何时有了一个女儿?”

    宁王知道景新帝肯定会细细询问,

    立马道:“这个女儿是臣弟上战场之前有的,那时臣弟受了伤,

    被一户农户救了,

    农户的女儿照顾臣弟,臣弟便心生喜爱。收藏本站┏┛那时急着去前线打仗,

    便跟她约好回去时把她带回王府。后来,

    等臣弟去找的时候,

    那农户一家人都不见了。臣弟也不知自己还有个女儿,前日机缘巧合之下才认回来的……”

    那时的宁王年少气盛,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各种好奇和自信。然而,那一场战争不仅输了,

    他也从此绝了后。

    那段时间,

    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期。

    那场战争打了一年多才结束,

    他从战场上下来,养了几个月的伤。等到他想起来那农户,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说起来,也是他的错,愧对那姑娘。

    提起来当年的事情,

    景新帝心情也有些复杂。

    那时他还未登基,

    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和支持宁王的,

    在人数上差不多。因着宁王在战场上受的伤,

    他基本提前锁定了帝位。

    但,那场战争败了不说,还耗费了大量的国力。后来,他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慢慢的让国家恢复过来。

    沉默了几息之后,景新帝没有提那场战争,继续说起了林宁儿:“前几日刚认的?那你查过那姑娘的身份没有?别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来冒充的。”

    “查过一些。但,其实不用查也知道是臣弟的骨肉。那姑娘手中有臣弟给她母亲的信物,而且——”宁王迟疑了一下,看了景新帝一眼,“她长得极像臣弟已逝的母妃。”

    当年他母妃非常受宠,跟如今的太后之间关系不睦……

    景新帝却没有多想,惊讶的问:“像蕊太妃?”

    “对。”宁王道。

    景新帝听后,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沉吟了许久,方道:“即便是有信物,长得像太妃,这件事情也需要仔细的调查一下。”

    “皇兄——”宁王不赞同的唤了一声。他本以为他查过之后,皇上就不会查了。

    景新帝抬起手来制止宁王继续说下去:“此事绝无商讨的必要,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待朕细细查过之后,如若真的是你的血脉,必当记入族谱,按例封赏,昭告天下。”

    宁王知道自己这个皇兄是个什么性子,既然他如此说了,必然也没商量的余地了。

    不过,皇上既然想查,那就去查吧。若是个儿子,他可能要小心一下。左右宁儿是个女儿,不必担心有人从中作梗。

    “既然皇兄想查,那就去查吧。臣弟还有事要忙,就不耽搁皇兄的功夫了。”说完,宁王便离开了东暖阁。刚认了女儿,还要多多加深一下感情。

    而且,多少年了,没人敢*屏蔽的关键字*他。他也在京城中闲得发慌,如今有一大堆不长眼的凑上来,他要是不教训回去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了。

    出了皇宫之后,立马有侍卫把马牵了过来。

    整个京城,也就宁王能被允许在皇城附近骑马了,其他人都是走路或者坐着轿子。

    上了马之后,本要离开,突然瞥到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人正凑在一起说些什么。

    宁王冷哼一下,骑着马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绕到那二人身边,从旁边骑马呼啸而过。

    等宁王府的几匹马飞奔过去之后,路上扬起了一团尘土。

    “呸,谁,刚刚是谁?竟然敢在京城中纵马,老夫要参他一本!”左相气急败坏的吼道。

    站在一旁的林侍郎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吐了一口满是尘土的吐沫:“是宁王殿下。”

    “宁王?”左相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今日可是因为宁王丢尽了脸面。皇上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处置宁王不说,满朝的关注点都放在了那个“亲生”闺女上。

    “林侍郎,真是恭喜了,养了十几年的闺女一朝飞上枝头变成了王爷的闺女。”左相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虽然只上了一个时辰的朝,林侍郎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脑袋都要炸了。

    那早逝的王姨娘怎么就成了宁王的女人?

    到底她是先成为了宁王的女人,还是先成为他的女人?这是一个关乎他身家性命和男人面子的问题,必须要搞清楚了。

    若是宁王在前,那么他小命不保前途堪忧。如果宁王在后,他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

    他到宁愿自己当个绿乌龟。在性命面前,面子算个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林侍郎还没搞清楚重点在哪里。

    对于宁王来说,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血脉存世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唯一的女儿,而不是女儿她娘。

    回到府中之后,侍卫舟行立马去书房汇报了。

    “王爷,相府五少爷的事情全都调查清楚了。”说着,便把调查结果递给了宁王。

    一开始,宁王还冷哼几声,再到后来脸色越来越冷,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竟然是这么个东西,看来本王要为民除害了!去,告诉这些人,京城府门口的鸣冤鼓不是个摆设,让他们有仇报仇有冤诉冤。”

    “只是,这些人之前不告恐怕是怕……”舟行有些迟疑。

    “呵,怕左相府打击报复吗?告诉他们,不要怕,一切都有本王撑腰。”说着,宁王又冷哼一声,“不过,本王到希望他们能出手打击报复,这样就能抓住把柄了!”

    “安排好人保护他们。”

    “是,王爷。”

    舟行离开之后,宁王把管事叫了过来:“姑娘可在府中,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姑娘一早去给王妃请安,随后跟萱姑娘一起在王妃处待了许久,这会儿刚刚回去。”

    宁王听后蹙了蹙眉,有些不悦的问道:“芳菲院可有打扫?”

    “老奴一早便让人打扫干净了,王妃也命人去买了一些物件装饰。只是,那院子许久没住过人了,还要晾晒几日才能住人。”

    “嗯,此事你多上些心。”宁王道,“对了,多问问姑娘的意思,有没有什么需要修缮的地方,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是,王爷。”

    **********

    林宁儿在宁王妃处待了快一个时辰,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终于放松下来。

    只是,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给忘了。

    “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做?”林宁儿琢磨了一下问道。

    辛嬷嬷正坐在一旁嗑瓜子,一听这话,顿了一下,手中的瓜子也掉了。

    瞬间,林宁儿和辛嬷嬷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不好,六少爷……”

    “不好,德栓……”

    “呃,对啊,德栓去哪了?”林宁儿立马说道。

    德栓已经失踪了五六天了,别说是林宁儿和吟绿了,就连辛嬷嬷这个亲娘都把他给忘了。

    此事一经想起来,辛嬷嬷立马着急了,瓜子儿也不磕了,跑到林宁儿面前,带着哭腔着急的说道:“完了完了,这孩子到底死哪里去了。姑娘,您快点让人去找找他吧。”

    林宁儿也有些不淡定了。德栓到底是被林侍郎带走的还是在哪里失踪的,是个迷。不过,面上还是安抚道:“嬷嬷莫急,我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若是没回来,我就问问管事看能不能去找找他。”

    辛嬷嬷一听这话,放心了许多。

    说罢,林宁儿便去了前院。只是,王府实在是太大了,走了一刻钟才终于到了前院。

    而前院的门口还有两个侍卫把守。

    林宁儿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两名侍卫却突然朝着她行礼:“见过姑娘。”

    “呃,那个,我可以去前院吗?”

    “姑娘请随意。王爷吩咐过了,姑娘可以去府中的任何一处。”

    林宁儿听了这话,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宁王已经认下了她,可她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行事也还是有些小心谨慎。

    “多谢。”

    林宁儿战战兢兢的去了前院,得知宁王在书房,带着侍女过去了。

    “见过姑娘。”

    宁王一听守卫的话,立马从里面出来了,打开门迎接林宁儿:“宁儿来了,快快进来,这么远的路,累着了吧。想爹爹了就跟下人说,爹爹去后院见你,也省得你跑那么远的路。”

    林宁儿摇了摇头:“不累的,女儿有事找爹爹,怎敢劳烦爹爹。”

    宁王看着小心翼翼的女儿,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这闺女,真是受委屈了。只是,此事恐一朝一夕改不过来,慢慢来吧。

    “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要跟爹见外。”

    “嗯。”

    “对了,你找爹爹有何事?”

    提及正事儿,林宁儿连忙道:“女儿有个下人,也就是辛嬷嬷的儿子,前几日突然不见了,想劳烦爹爹派人去找找。”

    “此事简单,来人。”

    说着,外面便走进来一名身着铠甲的护卫。

    “凛夜,你去派人找找姑娘的那名仆人。”

    “还望姑娘说一说他身高长相如何,在哪里不见的,何时不见的。”凛夜躬身问道。

    林宁儿细细想了想,说道:“大约是我来王府的前一日不见的。那日我让他来王府附近打探一下,看看爹爹何时回府,当晚就没回来。”

    凛夜突然看了宁王一眼,随后有些不确定的问林宁儿:“可是身材瘦小,皮肤黝黑,额头上有一颗黑痣,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贼眉鼠眼……

    好贴切。

    林宁儿一听这话,立马惊喜的道:“对对,他额头上是有一颗黑痣,皮肤也很黑。你可是见过他?”

    “既然见过,还不快去找,免得姑娘担心。”宁王催促道。

    凛夜却是一动未动,抿了抿唇,觑了宁王一眼。

    “看本王做什么,难不成本王脸上有答案?”宁王不悦的蹙了蹙眉。

    凛夜弯腰拱手:“如若属下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在王府中。”

    “啊?”林宁儿惊讶的问道。

    “王爷可还记得,那日您刚刚从宫中回来,有个男子见了您之后,鬼鬼祟祟的想要跑。张管事说他在王府附近出现了好几个月了,王爷便让人把他抓起来扔柴房了。因着姑娘的出现,大家都把他给忘了。”

    随着凛夜的话说出口,宁王也渐渐想起来那么一个人了。

    林宁儿听了消化了许久,眨了眨眼:“女儿的确让他在王府附近打探了几个月了,应该就是他了。”

    “还不快去把人给放了。”宁王瞪了凛夜一眼。

    “是,属下这就去。”凛夜立马领命出去了。

    可怜的德栓在宁王府的柴房吃了几天的馊饭之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了。

    看着那日把他抓回来的侍卫正对着他笑,而且那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德栓狠狠的打了个寒噤。

    说完德栓的事情,林宁儿犹犹豫豫的说了文国公府六少爷的事。

    “那日女儿逃出来的时候,被侍郎府的家丁发现了,得亏吟绿和辛嬷嬷,女儿才得以跑出来。只是后来,又遇到了左相府的五少爷和他们家的家丁,那日是文国公府的六少爷把女儿救了。女儿好像还耽搁了他什么事情,怕他要被文国公打。所以,爹爹能不能去跟文国公说一声别打他了。”

    宁王听完之后面露怪异之色,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可是喜欢文国公府的那个臭小子?”

    林宁儿连忙摇头:“没有,女儿不喜欢他,只是感激他救了女儿。”

    宁王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此事交给爹爹去办,你放心就是。”

    不用去书院读书,躺在床上养伤,正得意的吃着瓜果的韩六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等到晚饭时,文国公一脸喜色的过来通知他:“你这孩子,那日怎么不跟爹说你救了宁王的女儿?”

    韩六瞥了一眼他爹,傲娇的说道:“书院那边的夫子已然生气拒绝了我。难不成我跟您说了缘由,您就不打我了么?”

    文国公脸上的喜意未落,捋了捋短短的胡须,说:“瞧你这话说的。宁王跟洪夫子说明了原因,夫子原谅你了,破例收你为徒。快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去松山书院读书。”

    韩六脸上的表情顿时凝住了。

    等到文国公走后,他再也无心躺着吃瓜了,而且越想越生气。合着他白白挨打了不说,竟然还要去读书!

    他哪里是救了个人,分明是救了个活祖宗。

    心里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