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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便到了殿试这日。
因着已进行过一次考试,今日站到春晖殿上的只剩6人,其中就有安白。安白堪比花娇的容貌,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要说丹华国自建立之日起,还是第一次有男子参加殿试。
玉天卿示意白鹭将锦帛摊开,众人见上面有六个大字:国之史,政之要。
玉茗心内思忖,怪不得王上要自己出考题,此次考题关系到丹华的历史和时政,最能体现出参试者的修养和抱负!
那殿中的六人一字排开,下笔入神。只有安白一动不动,安白的眼神不经意间扫到白鹭,两人对视,白鹭露出一个惊讶的眼神,再不写,时间就到了!
眼看着香灰燃尽,那五位女子额头汗津津的,心内直呼,好险。待卷子放到玉天卿眼前,她一页页的翻去,这5位女子的考卷,中规中矩,无非是引用一些圣人之道,虽不算出彩,但也贴合题意。
翻到那一页白纸,她轻笑出声:“安白,你为何不作答?”
安白起身施礼:“禀王上,这答案一直在安白心中!不妨就让安白解答一番!”
玉茗虽同安白交往多日,但他为人一直谦逊文雅,今日竟透出一种狂妄之态,与往日大不相同,不禁将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安白:“丹华自建国三年,虽国力有所上升,但弊端更甚!其一,女官当道,女权至上,男子锐减,人口作战力逐年下降;其二,亲元朝,远晋朝、南宛,王上可知近交远攻之道?其三,各城发展不均,都城虽越来越富庶,但边城地区许多臣民难以果腹;其四,本国作为支柱的产业太过单一,种植的农作物太少,一旦茶叶收入锐减,拿什么换取粮食?其五,便是国土了。丹华居苍穹大陆的中心,从前在您手中,输过不少的城池。如今,丹华国土最少,也最容易成为其他国家的‘猎物’,王上可曾想过自保之策?”
安白停顿了一下,眼眸幽深:“或者说,王上有没有想过,开疆扩土?”
此话一出,朝堂哗然。官员低声议论,自美人山庄以来,我国一直割让城池、土地,如今的国力虽有所增强,但万万没有掠夺城池的能力啊!
玉茗道:“王上,依我看。这位公子言过其实,不过是搞噱头罢了!”
玉天卿:“那丞相便来说说你的想法。”
玉茗:“其一,朝堂之上女官当政,这是我建国以来的传统,为的就是打破男子垄断仕途的作法,提升女子地位,这是我国赖以生存的根本,至于安白公子说的什么男子数量锐减,根本不会影响到我国发展;其二,王上万不可有开疆扩土的想法,一旦战争不力,受苦的可是百姓啊!”
众臣:“臣附议!”
玉天卿淡笑一下,玉茗再一次让所有的官员团结起来,在守旧的这一面,她们堪称典范!
玉天卿:“自今日起,安白晋为兵部尚书,其他参试官员的任命很快也会下达。”
玉茗一听,俯身跪下:“王上,断不能因为一次考题就下决定!安白对兵部的事务并不熟悉!王上三思!”
玉天卿冷冷的扫一眼玉茗,玉茗果然不想安白入主兵部,除了怕权力被瓜分,只怕还有什么把柄或怪癖捏在安白手中。
玉天卿:“也罢。丞相刚刚提过,安白并不熟悉政务,那本王就出几道考题,丞相和安白一同作答!”
玉茗连连点头。
“兵部职位共有哪些?”
安白:“尚书一人,侍郎二人,掌选拔、地图、车马、军政之事。下设兵部、库部和驾部。”
“兵部共有掌事多少人?”
玉茗抢先回答道:“兵部主事四人,库部主事二人,驾部主事二人。兵部令史三十人,书令史六十人,制书令史十三人;库部令史七人,书令史十五人,掌固四人;驾部令史十人,书令史二十四人,掌固四人。”
安白笑道:“大人少算了一个人!库部主事已经变为三人!”
玉茗:“不可能!老臣多年为官,官制极为清楚!”
安白看向白鹭手中的文书:“就在刚才!您的侄女已经任命为库部主事了!”
白鹭握一下手中的金色锦帛,朗声说道:“安白公子说的极是!”
玉茗脸色一变,想不到这安白心思如此剔透!她都未能猜透王上的想法,却被此人看穿了!
玉天卿:“一只蚯蚓被切成3段,等到这三段分别长大变为3只蚯蚓的时候,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玉茗只觉画风突变,这问题好像和政务无关吧?她皱皱眉答道:“臣不知。”
安白:“最熟悉的陌生蚓。”
朝堂一片笑声,有几位官员碍于玉茗的脸面不敢大笑,只好双眼望天,将脸憋成了青紫色。
玉天卿又问:“五行当中金、木、水、火、土,谁的腿最长?”
玉茗倒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安白:“火腿肠(长)。”
又是一阵嗤笑声。
玉天卿:“各位对今日之事可还有异议?若没有,安白封为兵部尚书。退朝!”
玉天卿前脚踏入紫气西殿,见元砚知正闭目养神,随手抓起一支汤匙扔过去。元砚知将汤匙攥在手中,笑道:“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玉天卿:“你偷看我的任命文书?”
元砚知从袖中拽出一卷纸:“不过是草稿罢了。昨夜你在书桌旁睡着了,我将你抱到床上。见你草拟的文书,就看了两眼。”
玉天卿扯一扯嘴角:“还顺便告诉了安白?”按理说,安白是不会知道如此重要的信息。
元砚知走近几步,接过她手中的茶碗,道:“反正你笃定要安白入朝,我不过为他多加了一个砝码而已。而且你如此不避讳,不就是想让我给安白透个消息吗?”
玉天卿双眼在他面上流连:“这个安白,不会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元砚知举起手,笑的开怀:“我发誓,绝对没有。”
玉天卿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虽说各国都会在其他国家安插一些细作,但当日在北煜之时,她就被骗的很惨。这滋味,着实不想再尝试一次。
此时,白鹭领着一队侍女站在殿外。
白鹭:“王上,可要用膳?”
元砚知快速闪到屏风后面,白鹭将饭菜一一摆放到桌上。见玉天卿不动筷子,白鹭轻咳了一声,温柔说道:“王上?”
玉天卿:“白鹭,你胆子也大了!”
白鹭闻此,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脸颊绯红。自从做了皇宫总管,加之王上也不喜欢繁文缛节,她便很少磕头跪拜。只是如今之事,先认错比什么都管用。
“王上!白鹭错了!”
玉天卿挑一挑眉毛:“安白长相英俊,温文尔雅,确实容易受女子喜爱!没想到连皇宫总管,母胎单身的白鹭都能迷倒!这男子,是留不得了!”
白鹭慌忙抬起头,拽住玉天卿袍子,央求道:“好王上,安白确实是国之栋梁。白鹭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帮他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她望着玉天卿牵起的唇角,突然明了:“王上,您想笑就笑吧!”
玉天卿朗笑出声,双眼也弯弯的。
“不过是逗你,你竟当了真!看来,你是真对那安白有意,本王将你嫁给他,可好?”
白鹭双颊仿若火烧一般,明艳动人:“王上!奴婢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您的!”
玉天卿笑够了,将白鹭扶起来,正色说道:“我身边只有你最为亲近,你一向谨慎,从未将我的话泄露半分,我自是信你。我平日里的玩笑话,你告诉安白,也无可厚非,但其他的事情,万不要多嘴。”
白鹭乖巧的点点头。
待白鹭走后,元砚知从屏风后走出,道:“其实你也不必怪白鹭。与你相处久了,你那些个颇为奇怪的题目,连我也知道了。”
玉天卿白他一眼:“从一到九,哪个字最勤劳?”
元砚知:“一不做,二不休。”
见她面色不佳,他讨好的说道:“王上,快来用膳!”
玉天卿一面心不在焉的用膳,一面回忆着以前看过的“脑筋急转弯”,她的套路都被这些人看穿了,要找一些新的题目了。
一阵妖风突然刮来,殿门被一脚踹开,金羽光一个箭步迈入,同时将殿门关住,气喘吁吁说道:“王上!快救命!”
玉天卿慢条斯理的将食物送入口中,元砚知细心的帮她擦嘴。金羽光顿觉自己被无视了,大声说道:“王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元砚知:“什么事?”
金羽光听到这柔和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臭燕子!天天霸占着我的王上!我在问王上,你插什么嘴?”
玉天卿净了手,随意回道:“金大将军,何事?”
金羽光将殿门扒出一点缝隙,见外面没人,心才放回肚子里。
“还不是那个晋墨尘,非要我看什么《晋国志》,还要我跟他的侍女学什么礼仪。昨晚我到午夜才睡的!今天一下朝,本来要去补眠,结果差一点被他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