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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走向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他不想再刺激她,他要将母亲平安带回。
“你小心,她手上有枪!”一旁的警察提醒道,同时安排狙击手去找最佳射击点。
辛格将金妙言横抱起来,撒腿往楼下的车边跑,鲜血从妙言的嘴角溢出,温度正在慢慢抽离她的身体,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猛地攫住了他的心。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抛下我和儿子这么走了,我不等你出完殡,立马就带别的小妞回家,听到没有!”将妙言安顿在座位上,辛格将车子猛地开了出去,他说话的声音都打颤,毕竟刚刚从非人的处境中逃脱出来,本身就很虚弱,再加上急火攻心,好几次眼前一黑,车子险些开出公路。
“给你儿子找个后妈,我工作忙,她要是蛇蝎心肠,偷偷虐待闰子,我可管不了!”辛格故意刺激妙言,什么难听说什么,嗓门洪亮,生怕她昏过去了听不到。
这招真管用,妙言被活活气醒了。
“将来我得生十个八个儿子,到时候分遗产,一毛都不给闰子,让他自己打工挣钱读大学!”
“你那么多珠宝,不知道我新任太太会不会喜欢,我之前一直就觉得老气,看来还得买新的。”
“你爹给你留了不少钱吧?银行卡号是多少?我得转存到自己名下,不然还得跟小家伙抢遗产。”
金妙言:
天台上,辛巫离天瑜只有几步之遥,在伸手就可以够到她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妈妈,我知道,你今天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我很感激你。”他目光柔和,声音平静,甚至嘴边漾出了一丝笑意。
辛巫发现母亲真是老了,鬓角灰白,额头上、眼角和唇边,都有了明显地皱纹,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端详她了?有多久没有耐心听她讲话了?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比辛格要幸运,因为我有你。不管是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不管爸爸最后是怎么看待我的,我知道,你对我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他小心翼翼接过母亲手里的枪,攥在自己手里。天瑜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僵硬的身体一瞬间瘫软下来,倒在辛巫的怀里。
辛巫吻了吻母亲的额头:“我们回去吧·天台上的风真大,他们还没有说更多的话,就被呼啸的风声吞掉了。
警察们蜂拥过来,将天瑜控制,这一起绑架案终于成功告破。
妙言像是置身在一片沼泽地里,周围全是朦胧的雾气,但脚下的触感却很轻柔,很不真实。她一直往前走,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好奇地用目光搜寻着四周,看到一片金色的树林,带着夺目的光亮,在前方不远处熠熠生辉,好奇心驱使着她一路蹒跚着向丛林深处走去。
有几个白衣人在林中穿梭,恣意翻飞,很自由,很飘逸,妙言一时有些看傻了,正看得忘我,突然,从林子深处,有一个清爽的男子正向她走来,刺眼的光让她无法看清男子的样子,狠狠地揉了揉眼睛,见男子越来越近,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个翩翩而来的人,是左清和!自己朝思暮想的清和!
一瞬间,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妙言真的没想到能再见到他,是梦吗?即使是梦,她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她激动得难以自持,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哭,因为泪水一旦模糊双眼,她就看不清清和的样子了。
“妙言,你怎么会来这里?”清和声音急切,匆匆走近她,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凉,面色也很苍白,周身都笼罩着雾气,让人看不真实。
金妙言在那一刻彻底失控,她扑到清和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清和,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她抬头看着他,亲吻他,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希望手中能紧握住这个人。
“妙言,你不属于这里,快回去!”清和似乎在挣脱,在赶她走。
“不,我不走,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这里哪怕是地狱,我也要留下!”金妙言死死抓住清和的手,仿佛手一松开,眼前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言言,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守护你,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但你现在必须离开这儿,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快走!快走!”清和紧紧攥了攥妙言的手,脸上的表情依然轻柔,这轻柔中又有几分不舍,他决绝地掰开了金妙言的手,使劲一推,妙言一个踉跄,就倒了后去,身后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洞,她惊叫一声,便像一块石头一样一直坠到洞底。
心电图出现了明显地起伏,妙言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两天了,昏迷着的金妙言终于醒过来了,这让辛格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没有回家,身上还穿着那件衣服,已经脏得分辨不出颜色,脸上有新生出的胡渣,样子比病床上的妙言还要憔悴。
“你还好吧?”辛格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神采,坐在床边,眼睛里满是疼惜。
金妙言嘴唇动了动,辛格以为她要说什么,赶忙将脑袋凑过去。
妙言用她仅有的力气伸出手来狠狠地拧住了辛格的耳朵:“你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泡别的小妞?还敢让后妈打我儿子?还要用我的珠宝讨好外面的小贱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话,就急喘了几口气,耳朵嗡嗡作响。
辛格被拧得龇牙咧嘴,但心里却乐开了花,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
“我当时是为了刺激你才这么说的·妙言一个重伤病人,能把他拧多疼,可辛格为了让她心疼,还是叫得特别血活。
“为刺激我就能口不择言吗?”手依然拧着。
“疼疼疼,我说宝贝,你还真信我说的话啊?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我后半辈子就不用活了。”
妙言的眼中波光潋滟,手还是松开了。
“别呀,老婆,你还是拧着吧,我现在就见不得你对我温柔,我已经受虐习惯了!”辛格又贱兮兮地将脸凑了过来。
妙言被他气得狂吸了几口氧气,呼吸才觉得顺畅了些,这才悠悠开口:“我小的时候,爸爸每天出去忙,没人照顾我,他曾带了个女人回来,指望着家里有个女人,孩子总不至于挨饿受冻。”目光恍惚了一下,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继续喃喃说道:“那个女人当着爸爸的面,对我特别好,可爸爸一出门,我的噩梦就开始了。”她想起那段灰色的童年时光,至今心有余悸,甚至之后的很长时间,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心会如此阴暗恶毒。
那个女人不敢毒打她,因为毒打会有伤口,她对金泰安还是很忌惮的。她的手段特别高明,让妙言有苦难言,她把妙言的指甲剪得特别短,以至于连碰水都疼痛难忍;让她穿小一号的鞋子,到现在,妙言的脚趾都伸展不开,有些畸形;因为不肯吃完那盘变质的菜,罚她举着脸盆跪在卫生间里·林林总总,身上虽然没有一点伤,但却每天都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爸爸不是没有察觉,发现她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也曾质问过那个女人几次,可等爸爸走后,等待她的,是变本加厉的虐待。
“小杂种,等我生了儿子,就让你爸把你扫地出门!”女人不只一次用手指戳着她的脑门威胁她。
“为什么不肯跟你爸爸说呢?”辛格的眼中流露出心疼之色,妙言的苦难,放在他身上,那是十倍百倍的折磨,但他深知金泰安对妙言的宠爱程度,也有些不理解妙言的隐瞒。
“那个时候,我连爸爸的爱都怀疑。”妙言无奈地笑笑,“那个女人是他带回来的,我当时真的以为,她比我重要,于是加倍讨好她,怕她真的给我生出个弟弟来,自己被赶出这个家。”
事实上,金泰安为了让她好好照顾妙言,对她的确宠爱有加,花钱毫不手软,可以说是千依百顺,女人开始得意忘形,有一次跟邻居聊天说漏了嘴,将她虐待妙言的手段炫耀似的告诉了邻居家的太太,恰好那男人就在金泰安开的夜总会当领班,忙不迭地将一切捅到了BOSS那里。
“然后呢?那女人下场是不是挺惨的?”辛格问。
“不知道,反正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她,以爸爸的手段,估计是死了。爸爸再也没有想过给我找后妈的事情,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妙言刚刚醒过来,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是累了,脑袋歪了歪,就睡着了,手和辛格的手还紧紧攥在一起。
辛格就那样任她攥着,一动不动,享受着风波后难得的平静,妙言血淋淋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那一刻的焦虑和恐惧,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以前总觉得妙言不够爱他,总觉得她心里还想着另一个人,但当妙言为了救他连命都豁出去的时候,辛格终于看到了她深邃情感下隐藏的那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