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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岩起身冲了一个澡。冷水一激,人也清醒了许多,只是镜子里映出一个斑驳的侧影,累累伤痕。
等他擦干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手机也适时地响起。
柳青岩抓起了手机。
那边传来一个很简单的命令,“交易取消。将那些货就地销毁。”
显然,京城那边的严查,已经影响到了这边。
而且,上层的权力交替,也让他们无暇顾及。
柳青岩很冷静地回了一声,“我去处理”,然后挂断电话。
他已经预料到他们会走这一步。
可是他想得到的东西,关于这些年所有交易的账本,却还在交易方手中。有了那些账本,他才能找到为那些人定罪的证据,也能为父亲减刑。这次交易,他是不会轻易取消的。当然,一旦他们发现他违抗命令,他也会暴露。
关键,便在于时机的把握了。
他也只剩下这唯一的一次时机。
若是错过了这次,线索会全部中断,就像上次姜家的那样,雷声大雨点小,以后再想抓到他们的把柄,却是不能够了。
柳青岩从抽屉里拿出几颗止疼药,胡乱地塞进了嘴里。然后披上外套,正要去楼下拿车,刚走出去不久,柳青岩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致函?”
他讶异地叫住面前那个人的名字。
竟然,是苏致函。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澳门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s自顾不暇,不会再去找宇文家的什么麻烦,宇文南入狱了,宇文欣也正式掌权了。至于元宝,他们会将他接回来,如果是宇文欣,大概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绝对不会心有罅隙。那将是一个完美的家庭,不再有纷争,不再都阴谋。他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既如此,致函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欣查了你在珠海的房产,把这个地址告诉了我。你确实在这里。”苏致函很简单地说道。
她终究还是过来了。
在听闻那一日,柳青岩受伤不轻,却又强撑着离开后,苏致函不可能装作无动于衷。而且,他们之间,一直在期待与被期待,算计与被算计之间角逐,似乎根本没有心平气和,开诚布公的时候。
所以,再见一次吧。
在两个人都能成熟的,平静的,彼此面对的时刻。
柳青岩在门口站了一会,才举了举车钥匙道:“可我正要出门。”
而且,是急事。
他也不想就这样丢下致函不管,但是,时间不对。他现在不能与她多说。
“那我在这里等你。”苏致函也没有要求什么,闻言,只是淡淡道。
柳青岩“哦”了一声,折过身,重新将门打开。
他让苏致函进去,等她进了客厅,柳青岩本想直接走人,门合到一半的时候,他又重新推开,道:“冰箱里有东西吃,浴室也有热水,如果累,自己先睡一觉,床是铺好的。”
苏致函回头望向他,微笑。
不知道从何时起,青岩变得很罗嗦了啊。
“我会照顾自己。……你要出去很久吗?”她问。
“说不准,也许很快,也许很久。回来前我给这里打电话。”柳青岩尽可能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身上的伤……”苏致函终于提起她最顾忌的事。
“哦,都是皮外伤。看着很可怕,但是没什么要紧。我又不是第一次打群架。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柳青岩一面说,一面抬手踢脚的,示意自己很好很健康,并没有哪里缺胳膊少腿。
而他说起了“你们。”
这个“你们”,自然是指宇文欣和苏致函了。
他只以为,苏致函是专程过来道谢了。
如老友般生分。
那么,他也如老友一般生分地玩笑好了。
苏致函微微地松了口气,点点头。目送着柳青岩离开。
直到柳青岩的脚步再也听不见了,苏致函才环顾着这个并不怎么常住的地方。仍然是典型的单身汉公寓,除了必须的家具,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冰箱里也多是速食食品。
洗衣机里似乎还有一堆换下来的衣服。
苏致函叹了口气,将袖子捋上去,打算打扫打扫屋子,买几盆植物增加人气,再做几道人吃的菜,放在冰箱里准备着。回头他搁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吃。
至于洗衣机里的衣服,他一定分不清,哪些是需要干洗的,哪些是不能混在一起洗的。
苏致函打算将衣服全部捞出来好好地分一分类。
可是真的将衣服拿出来后,苏致函却愣住了。
那些衣服上,都有着血痕。
有几件尤其严重,仿佛被透染过了,这得多严重的伤,才会有这种惊骇的效果。
苏致函蹲在地上,呆了一会,然后起身,去翻找浴室的垃圾桶。
垃圾桶还没有来得及清换。
里面有涂着药水的绷带。
还有厨房的柜子里。
她发现了许多消炎药和止疼药。
苏致函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证据了,她很明白,此时的柳青岩情况有多糟糕,就如宇文欣说的那样,“柳青岩的情况很不好。”
可这样糟糕的情况,他为什么不去医院?为什么不回北京?为什么还要呆在珠海,为什么要自己藏着瞒着?
他是想掩饰给谁看?
苏致函想不通,而且莫名地恼怒起来。她抓起话筒,才想起自己不知道柳青岩此时使用的手机号。
一筹莫展了片刻。苏致函终于想起一个人来。
她打给了景之图。
还好,景之图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有变。
那边一接通,苏致函便开门见山,“我是苏致函,你知道青岩现在的手机号吗?我有急事找他。”
景之图愣了老半天。
这确实是柳青岩那里的座机没错,怎么是苏致函打过来的?
那小子,难怪会失踪几天没消息,敢情……是金屋藏娇!
可新闻上明明说了是宇文欣夫妇……
景之图承认,自己对这种纠结的男女关系理解不能,他定了定神,还是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回问了过去,“你找青岩什么事?你们现在应该在一起吧?如何我没记错,这是青岩的家,而他刚才还在家里。”
“说来话长。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原本就不该出门。我也是刚才才发现。你先把号码给我,你知道我不会害他。”苏致函急道。
“是么?”景之图却别有深意地反问了回去。
她明明已经害了青岩好几次了。
“景先生!”苏致函提高了声音。
景之图其实也没有玩笑的意思,他很清楚柳青岩现在去干什么了,“不是我不告诉你他的联系方式,而是你现在并不方便去找他。不过,你刚才说的‘情况很严重’是怎么回事?放不方便解释给我听?”他也警觉起来。
苏致函没法,只能将那日在澳门的事情,用最简单的词句说了一次。
还有自己发现的那些东西。
听着听着,景之图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笨蛋。”他咒了一句。
原来不是什么“金屋藏娇”,而是“独自疗伤”。
柳青岩,你这次耍帅,也耍得太过火了。
“必须阻止他。他现在可能不会听我的建议,苏小姐,现在只能靠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他赶紧回来。”景之图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极果断地恳请着苏致函。
至于柳青岩的电话号码,自然也给了过去。
苏致函固然不知道景之图所说的“阻止”是什么意思,可不管柳青岩现在是要去做什么,她都要把他追回来!
……
……
……
……
景之图放下电话后,也很快行动起来。
如果柳青岩身体真的有不便,就算行动失败,他也要把好友安全地救出来。
而不是让他去逞英雄!
只是当时为了麻痹对方,珠海那边并没有可以去接应的人,也不可能联系当局,他没有这个权限,请调的手续太多,时间太长。况且,等他飞过去,已是两个小时以后,根本来不及准确部署,如果时机不对,只会将事情办砸。
思来想去,景之图只能用最冒险的法子了。
让内部的人,去保护柳青岩。
s内部的人。
现在秘密逮捕柳史言,让他合作?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可是命令就要下达的时候,景之图又改变了主意。
他太了解柳史言了。
如果柳史言知道了青岩的立场,只怕暴怒之下,根本不会想着怎么去救儿子,只怕会第一时间将柳青岩暴怒出去。
那个人,当初在军部,就是以铁血无情,大公无私而闻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