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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铭在公司似乎真的很不受待见,我笑了笑说:“刘哥,我在别的市区,就算走高速去一趟也得四个多钟头,你确定当天可以送货到家?”
刘哥尴尬笑着,把桌上的水杯端起递给我:“那今天叫货第二天送货到家也是可以的……老板,喝水,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我自报家门,刘哥非常圆滑,露出吃惊的表情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一顿奉承道:“周老板,我一直都听罗铭提起你,说你一次十几万二十几万的叫货,我听到后羡慕得不得了,一直都想要见见你这种业界大拿,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本尊了,就算让我现在死了都心甘情愿。”
我笑道:“刘哥,你这话说的严重了,再说我也没有罗铭说的这么邪乎。”
刘哥起身说:“周老板,还没吃饭吧?我们现在吃点儿,顺便谈谈业务往来的事情。”
我也没客气,罗铭现在暂时没有回来,跟着刘哥也能打听一下他们是怎么诋毁罗铭的。
刘哥请我吃饭的地儿是一家生意不错的饭店,虽然没什么星级,但环境干净卫生,光看菜色也让人垂涎欲滴。
刘哥为了拉拢我这个不是客户的客户可谓是下了血本,点了满满一桌菜,不过他基本没怎么动,我倒是吃了一大半。
酒足饭饱后,我靠在凳子上用牙签剔了剔牙缝,笑问:“刘哥,刚才我去公司的时候听你说罗铭要离职了?”
刘哥点头,叹了口气才说:“是啊,你还不知道吧?罗铭这家伙人不行啊。”
我假装好奇问:“怎么说?”
刘哥撇了撇嘴,嗤之以鼻说:“罗铭这人不可深交啊,之前刚来公司的时候,对我们这些老大哥是非常恭敬,他跑了好几个月的业务都没有拉来一单生意,我们怕他被炒鱿鱼了,就主动把自己的客户介绍给了他,哪儿知道他这人竟然还恩将仇报,到处诋毁我们。说我们这些老员工都没有能力,他刚来几个月,业绩就快要超过我们了。”
我抿了口茶说:“这些我倒是不清楚,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非常和气,应该不至于说三道四吧?”
刘哥说:“周老板,有些话我真不想说出来,我也是看你这人不错,可以深交才告诉你的,你可别传出去了。”
我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刘哥接着说:“罗铭好几次向我们炫耀他的业务能力,说你们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三言两语就把你们哄得团团转,而且让你们订多少钱的货就订多少钱的货,完全就是猪脑子。”刘哥说的非常激动,唾沫星子从口中喷了出来。
我笑着打趣:“那你们不这样认为自己的客户吗?”
刘哥摇头:“怎么可能,客户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呢,咋可能这样说他们?”
我又问:“可是你说的这些和罗铭离职有什么关系?”
刘哥叹了口气:“现在公司压根就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老早就物色到了其他工作,只要他老婆生了孩子,就辞职离开了。”
“这样。”我囔囔一声,职场上的勾心斗角确实可怕,幸亏我大学毕业就接手了我爸的店铺,要是换做我是罗铭,被这群人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正准备说话,见罗铭打来电话,我冲刘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电话,罗铭说:“周一泽,阴参成了?你在店里,我马山过来,他妈的,昨儿跟公司一个煞吊打了一架,刚从局子里面出来。”
我说:“你在公司等着就成了,我和刘哥在你们公司附近的饭店吃饭呢。”
罗铭靠了一声:“什么玩意?你和那个煞吊在一起?快点来公司找我!”
我挂了电话起身让刘哥和我去公司,在路上刘哥不停问我要不要跟他合作。我敷衍说等罗铭真的离职,绝对向他要货,刘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也没有说什么得罪我的话。
罗铭青鼻子肿脸的站在公司门口等着我,看到刘哥,他冷哼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刘哥也是冷哼,从罗铭身边经过,捂着鼻子干呕了一声。
二人的勾心斗角我没有闲工夫理会,把已经制成的阴参交给罗铭说:“每天滴一滴,三天后差不多就会看到效果了,以后不但可以让你以前的客户回来,而且还会发展出更多的客户。”
罗铭抱着阴参爱不释手:“嘿,周一泽,这可真是个宝贝儿,我一定要好好爱惜才是。”他说完笑道:“要是效果不赖,我会代替我十八辈祖宗来感谢你。”
这虽然是感谢的话,可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拒绝罗铭留我喝茶的邀请,从公司离开,在马路边上拦了好几辆出租车都是载客。向前走了一段路,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
我刚扭头,一辆出租车就停在我身边,车窗下降,那个一直电话约车的司机探出头:“兄弟,拦不到车吧?上来吧。”
司机今天并没有敞开膀子陪我聊天,一个人默不作声,有点儿不符合他的性格。
行驶了一会儿,我好奇问:“师傅,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
司机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烦心事不少,我现在只能靠跑出租来放松一下。”
我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司机说:“我孩子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天天晚上睡到半夜就惊醒大哭,说他看到鬼了。”
我纳闷问:“不会是做梦了吧?”
司机摇头:“鬼知道,这几天晚上我都陪着孩子睡,可只要时间一到,他就雷打不动的哭闹,说床边站着一个男人,而且形容的非常具体,听得我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又问:“没有找人看过吗?”
司机苦笑说:“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也没过分理会,慢慢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琢磨着说:“师傅,孩子的事情可不能掉以轻心,你孩子这样可不是一两天了,要是真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只能坐在家里哭了。”
司机有些慌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我现在也没事儿,就说:“先去你家看看,我多少也懂这些门道,先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儿再想办法解决。”
司机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也没有追问,连忙点头就掉头朝他家里赶去。
司机家境看起来并不怎么样,住着的是一座老式小区。在进入小区后,可以看到各种三教九流的人,有些不起眼的角落还有医用注射器,但曾经注射过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
顺着脏兮兮的楼梯来到三楼,司机用要是打开房门,我看到房间内非常昏暗,一股馊味儿冲着这鼻孔,让我非常不舒服。
司机歉意说:“孩子自从有了这种征兆后就害怕看到光线,所以房间里面味儿比较大。”
我说了声不碍事,进入客厅,里面打扫的还算干净。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在玄关位置却放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看起来非常的压抑。
毕竟这是别人家里,我也不好过问,冲着镜子拾掇了一下衣服,这时卧室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刚刚睡醒一样,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见我和司机出现眼前,也不避讳,反而一脸的不满:“老余,你不去跑车怎么回来了?”
名叫老余的司机朝次卧指了指:“我不放心孩子,请来一个师傅回来看看。”
女人不满说:“有什么好看的?你不赚钱整天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你是不是盼着孩子发生什么不测?”
老余急忙辩解:“不是,我就是担心而已。”女人有些不依不挠,老余岔开话题:“老婆,你刚刚睡醒还没吃饭吧?要不再睡一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