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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眼中,此刻的章旭明已经不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滥竽充数的半吊子堪舆先生。这一刻的他反而如同高人一样,说出来的话异常犀利,即便是我也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更加怀疑,章旭明并没有我所想象中那样的简单。
这家伙看起来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瞎胡闹,但真正的能力恐怕非常了得。
我没有把这层窗户是点破,老余身子则是剧烈一颤,软软的坐在凳子上:“师傅,你是说有人想要害我们一家?”
章旭明冷哼说:“有没有害你我不知道,但这个阵法确实不是善类。得亏遇到了我,不然后半辈子你们就准备吃糠喝稀吧。”
我催促说:“章旭明,你就别说这些吓唬人的话了,先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章旭明指着阳台上的穿衣镜说:“今天阴天,你们也没办法看到。不过阳台那面镜子正好对准东边,早上太阳升起,阳光照在镜子上,镜子会把光线折射到玄关的挂镜上面,而挂镜又会将阳光反射到主卧和次卧门口。这样外面的死气会源源不断的涌入屋子,但屋子内的死气却没有办法出去。”
说完,他看向老余说:“你是跑出租车的,所以经常会早出晚归。你家人的运势会被死气逼出来,作用在你的身上。”
老余惊恐问:“师傅,求求你告诉我解决的办法吧。”
章旭明呲牙说:“简单,把阳台和玄关的镜子毁了就成。不过要是不舍得,换个地方也可以。”
老余连忙感谢,章旭明问:“周一泽,这次过来是解决啥事来着?”
我指了指次卧:“正主在里面呢,晚上做梦会梦到一个男人的阴魂站在床边,但那缕阴魂我没办法找到。”
章旭明若有所思点头,将次卧打开,被乌云遮蔽的太阳露了出来,一缕阳光先是被阳台的穿衣镜折射到玄关的挂镜上,又被挂镜反射到次卧之中。
原本如同挺尸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余儿子好像被鞭子鞭挞一样,竟然在床上如同泥鳅一样翻滚了起来。
章旭明瞬间变了脸色,‘哇’的鬼叫一声,急忙躲到我身边叫道:“周一泽,这是啥鬼东西?是不是泥鳅成了精了?”
刚才还高深莫测的章旭明瞬间变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我对他的这种强烈反差异常无语。
老余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塞进去两颗鸡蛋。
我干咳一声,瞥了眼已经安静下来的老余儿子说:“不是泥鳅,是阴魂。”
章旭明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冷哼说:“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泥鳅,吓我一跳!”
老余松了口气问:“师傅,刚才我儿子是怎么回事儿?”
章旭明说:“有阴魂依附在你儿子身上,刚才阳光被镜子折射回来,死气到处冲撞,把你儿子体内的阴魂给逼出来了。”
老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茫然的望着我们。
我使了个眼色,拿着桌上的木盒和章旭明进入次卧。关上房门,见老余儿子闭着眼睛,我问:“章旭明,你搞什么鬼?这玩意能解决吗?”
章旭明白了我一眼:“废话不是?真以为我没本事?我就算是个半吊子,那也有些手段,不然我能开店这么久吗?”
我一想也是,问章旭明现在怎么搞,他让我不要叽歪,来到床边打量着老余儿子,又伸手把老余儿子的眼皮掰开瞅了一眼,扭头对我说:“魂魄已经离开他身子了。”
我‘哦’了一声,章旭明从木盒里面取出犀角烛将其点燃。袅袅青烟徐徐升空,他端着犀角烛在房间转悠了一圈,近乎在所有的物件上都要试试。
一圈下来没有任何效果,章旭明摸着脑袋说了声不应该,又要去客厅试试。
那个阴魂只是折腾老余儿子,却没有折腾老余和余妻,阴魂应该就在这件次卧之中。不过章旭明把明面上的东西都试了一遍,却没有试柜子里面的东西。
我把犀角烛从他手中夺了过来,打开衣柜和书桌抽屉,但还是一无所获。犯难的时候,我一屁股坐在靠墙的小马扎上,目光一撇之下,看到床下的那只青色圆柱瓷器。
这玩意儿应该只是一个尿壶,我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忍着恶心把犀角烛探了过去,在无限接近的时候,徐徐升空的青烟顿时朝这只瓷器弥漫过去,瞬间就把它包裹了起来。
我低声喊道:“章旭明!”
他蹲在我身边急忙把犀角烛吹灭,等缭绕着瓷器的青烟消散后,他嘀咕问:“这是啥玩意?”
我装傻充愣说了声不知道,章旭明把瓷器抱在怀里,打开上面的盖子,一股尿骚味儿扑面而来,他被呛的作呕一声,急忙盖上盖子:“咋这么大的尿骚味儿?”他刚说完,脸色徒然一变,急忙把瓷器放在桌上,后退三步叫道:“这家人疯了,他们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也后退两步,盯着桌上的青色瓷器问:“章旭明,这瓷器不就是有阴魂嘛,你值得这么紧张吗?”
他也没理会我,从次卧出来,老余正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口。
章旭明一出门就劈头盖脸问:“被你儿子当成是尿壶的那只瓷器是啥来头?”
老余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他试探问:“师傅,那瓷器怎么了?”
章旭明阴着脸:“我问你那瓷器是啥来头!”
老余吓得一个趔趄,一脸懵逼说:“那个瓷器是我前段时间拉客,一个客人落在车里面的,我就把它给拿回来了。”老余说完,心有余悸问:“师傅,那瓷器不就是个普通的瓷罐子吗?”
章旭明哼了一声:“要真是普通瓷罐子还好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关键那瓷器是骨灰罐,而且还是别人用过的!”
老余整个人都虚脱了,我也听得头皮发麻。
用骨灰罐当尿壶,这可是对阴魂的极大不尊敬,谁也不会允许别人在自己家里面胡乱撒尿,老余这种做法完全是在坑儿子,不被阴魂缠上就是怪事儿了。
余妻貌似一直都在卧室门口守着,一听这话从卧室窜了出来,揪住老余的头发就骂道:“你其他东西不捡非要捡一个用过的骨灰罐回来?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着,我要杀了你给儿子陪葬!”
老余脸面挂不住了,挣脱出来狠狠抽了余妻一个耳光,余妻被打蒙了,老余指着她的鼻子叫道:“你还有脸说我?那只瓷器我本来是打算还给人家的,可你倒好,非要让我留着给儿子当尿壶。你看看你把孩子宠成什么样了?跟你一个德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厕所就在房门口,多走这两步路会把你们累死吗?”
余妻捂着脸哭了起来,老余怒斥:“闭嘴!真把我逼急了,我先把你给宰了!”余妻止住哭声,扭头就朝卧室跑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的家务事我也不想参合。
我问:“章旭明,这事情好解决吗?”
章旭明说:“缠着他儿子的魂魄应该是这只骨灰罐的使用者,他也没有伤害那孩子的想法,只是想要离开,但又被这个阵法拘禁在房间里面。只要毁了这个阵法,把这只骨灰罐放在它上车的地方就可以了。”
老余疯狂点头:“那我现在就把它送回去?”
章旭明问:“当初骨灰罐上车的时候是几点钟?”老余琢磨了许久,说是后半夜一点到两点钟,章旭明让他这个时间段再送回去,并且送完之后不要看身后,必须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