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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露的古怪举动让我无比好奇,在她走进屋子的时候,老大爷也是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怎么回事儿。
我此刻就站在房门口,对面靠墙的地方是一张桌子,在桌上摆放着一张黑白遗像。照片中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男人面对镜头,笑的非常灿烂。
徐露踉踉跄跄的来到遗像前,伸手在照片上抚摸了两下,泣不成声:“这里竟然是你的家……你已经死了?”
她不断摇头,用手抓着头发,一个趔趄蹲在地上,开始低声抽噎了起来:“你竟然已经死了,你忘了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吗?你为什么要这么一声不吭的死掉?”
到了此刻,即便是啥子也明白徐露和遗像中的男人认识。
老大爷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一脸不解问:“姑娘,你认识我儿子?”
徐露点头,边哭边问:“他叫方延对吗?”
老大爷没有吭声,长叹一声,伸手在眼角抹了抹。
我虽然知道徐露和遗像中的男人认识,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了解。来到徐露身边将她搀扶了起来,徐露哭哭啼啼许久,等缓的差不多了,这才身子颤抖问:“大爷,方延怎么去世的?”
老大爷摸出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幽幽说:“他得了癌症去世的。”
“癌症?”徐露摇头:“不可能,三年前我们认识的时候他非常正常,不可能是癌症的。”
老大爷说:“三年前他在医院检查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回家后整天郁郁寡欢,为了给他看病,我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惜连两个月都没有挺过去,他就死在了医院。”
老大爷豆大的眼珠子从眼角滚落下来:“他去世前的晚上一直都说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向谁说,最后在快要咽气的时候,说他辜负了一个好女孩,可是自己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
这句话说出来后,徐露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我安慰了一番,徐露眼泪婆娑:“周老板,你知道他对不起的人是谁吗?”
我说:“如果没有猜错,他对不起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徐露抿着嘴巴,咽下泪水拼命点头:“我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去世,那天我无意间发现他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我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了,我们分手后我以泪洗面,我曾经恨他,我恨他欺骗了我,恨他在和我交往的时候,却找了另外一个女人。”
徐露说着又苦笑了出来:“在分开之后,我不止一次的诅咒他,我要让他不得好死。可现在我的愿望应验了,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说:“当初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我当初除了对他的恨再就没有任何东西。”徐露摇头,深深吸了口气,强装镇定说:“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他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他让我发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也是不想连累我。”
我眯着眼睛,阴差阳错的事情比比皆是,但阴差阳错到这种地步,确实是我从未想过的。
方延在查出自己癌症晚期后因为不想连累徐露,自导自演了一出劈腿的戏码。他们在分手的时候,方延或许也有过痛不欲生,但毕竟时间是短的,在几个月后,癌扩散死亡,而留给徐露的痛苦却是一辈子。
徐露擦着眼泪说:“在来贵州的时候,冥冥之中,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双手牵引着来到了这里,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户人家,却偏偏对那只烟灰缸产生了兴趣,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了一样。”
我吁了口气:“或许方延这都是方延安排好的,他想要再见你一面,把你牵引过来,让你拿走了他自己骨灰制作出来的烟灰缸,是想要和你永远的在一起。”
徐露抿着嘴巴点头:“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扭头看了眼房间的遗像说:“或许他没有想到,你离开他后会结婚这么快。起初他只是想像一个男朋友那样爱抚你,可是你丈夫回来后,便激怒了他,开始更加频繁的索取。昨晚的事情,恐怕也是他知道今日你们会永远离别,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徐露只是苦笑连连,却没有说任何话语。
我耸肩,拿着烟灰缸进入屋子。把烟灰缸放在供桌上,又点燃三根紫香,插入香炉,转身走了出去:“烟灰缸我已经放下了,以后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你身边了。”
徐露没有吭声,起身后踉踉跄跄朝外面走去。等来到院门口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从钱包里面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老大爷说:“方延亏欠你的,我会替他偿还。方延没能给你养老送终,我会替他完成这个心愿,以后我每个月都会在这张银行卡里面汇款一千,密码是方延的生日。”
老大爷拒绝无果之下,也痛哭了起来。
当天我们飞了回去,从机场离开,徐露给了我十万块钱的酬劳。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出多少力气,但徐露却说我陪她去了趟贵州,解开了她积压在心中多年的心结,算是感谢我的。
分开后,我转账给了古晋五万。一会儿古晋打来电话,让我把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告诉他。在听完这件事情的始末后,古晋长叹一声,又感慨了一番。
章旭明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中止了古晋的感慨,接通电话,章旭明问我有没有从贵州回来。
得知我刚刚下机,章旭明着急说:“你快点来工地这边,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没有仔细询问,拦车朝工地赶了过去。
还没下车,就看到工地里面围满了人,地上还有两个工人趴着不断挣扎。
我一看这阵势有些不妙,给了司机两百,让他在工地门口等着我。
匆忙冲了进去,一阵血腥味道扑面而来。当跑到第一个人身边的时候,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这人竟然是带我们来的赵大哥。
我还没反应过来,围在一起的工人突然朝我看了过来,其中一个举起手指向我喊道:“就是他,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个场面用脚后跟也能明白对我非常不利,我也没有寻找章旭明,脚底抹油扭头就跑。
后面浩浩荡荡有三四十人追赶,我还没跑到出租车边上,那司机可能见情况不乐观,一脚油门就窜的没有了踪影。
我愤愤跺脚,身后那帮工人已经追上了我,瞬间把我围的严严实实。
我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警惕叫道:“你们干什么呢?光天化日的想打劫吗?这可是法治社会,容不得你们这样!”
一个约莫有三十多岁的微胖男人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其他人对他非常恭敬,应该是这座工地的包工头。
此刻他正愤怒无比的盯着我问:“你跟里面那家伙是一起的?”
工地的工人全都追了出来,我朝工地看了一眼,透过人群,我看到在他们刚才包围的地方也趴着一个人,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章旭明。
章旭明跟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的脑门渗透着汗珠,这些人来者不善,搞不好也会把我一顿胖揍。
我双手合十,点头哈腰说:“各位大哥,我刚从贵州赶回来,还没喝口热水,章旭明就给我打电话说这里出了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包工头抓住我的衣领就叫道:“你唬鬼去吧,你朋友干的好事难道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