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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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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干爹的眼睛还是没有好转,受不了强光。我把干爹送回家,然后就立刻赶回自己家。

    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本事,为五爷爷和干爹报仇。

    一回到家里,我就拿出那本天元五歌和一百二十龙分金研究起来。

    说实话,我对这方面真没什么天赋,悟性和理解能力也极差。看了半天,只记住几个名词,有的知识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那本天元五歌晦涩难懂,暂且不说。我又拿起一百二十龙分金研读起来。这下就更懵圈了。

    我连罗盘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上面所说的东西,玄之又玄,如何能够理解?

    我问过干爹,他有没有罗盘。他说很久之前曾经有一个,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后来被他女儿小时候拿出去玩,弄丢了。

    这东西根本无处淘换。连县城里都没有地方卖。更别说我们这小小乡下。

    如果不对照实物,只书上的文字,根本就是一点都无法理解。

    而且,这些知识都属于从基础上延伸出来的东西,属于某个专业领域里的知识。如果对于全局没有大体了解,一上来就学习,就好像没有学笔画,而直接学写字一样。

    我所能做的,就是记住尽量多的名词,以后等干爹身体康复了,再去找他详细讲解。

    就这样,几天之后,正在照看五爷爷的小叔,突然气喘吁吁地找上门来。

    “大哥!不好了!咱五叔过去了!”

    “你说啥子?咱五叔过去了?快!赶紧去看看。”正光着膀子,抽着烟袋锅的父亲,一下就从凳子上站起来,随手披上一件灰土布的褂子,就向门外跑去。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么?

    自从那晚招魂失败以后,我和干爹,甚至父母心里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好,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关于那晚的事,父母和干爹守口如瓶,只字不提。我知道这是为了保护我。所以几个叔叔,也不知道在五爷爷昏迷的背后,竟然隐藏了如此多的事情。

    赶到五爷爷家,只见他之前就灰败的脸色,更无血色。整个人就像仍在睡着一样,只是没有呼吸。

    小叔说道:“今天该轮到我家照顾五叔了。早上我来了之后,看到五叔和平常没啥两样。准备给他换尿布时,发现他身体僵硬,而且冰凉。赶紧一试探,已经没有了呼吸。”

    此时父亲的几个兄弟也都已经赶到现场,听着小叔的解说。整个屋里陷入一种极度沉闷和悲伤的气氛。

    几个婶婶也都赶了来,在一旁七嘴八舌地低声议论着。

    “看这情况,老爷子昨晚就没气了。”

    “是啊是啊,今天早上来了一看,人都已经凉了。”

    “那边的木桌上,有几道爪印,好吓人呦!”

    “嗯嗯,我也看到了。那个不像是动物的爪印,因为猫猫狗狗的,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爪子,我看倒像是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对呀,刚才我大体比量过,真的很像是人的手抓出来的。只是,一般人谁有那么大劲呀?”

    “是呀。而且那抓痕好深啊。那么长的指甲,不会是女鬼吧?”

    “我的妈呀!好恐怖啊。”

    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地准备丧事。抓紧让村里人帮忙做白布帐,还有白色孝服,白色绑腿。又让人去做“孝”字臂章,又用白纸剪成小白花,戴在左胸前。

    干爹正好在远近十里八乡非常出名,经常给人主持红白喜事,而且大家都尊敬他是德高望重之人。

    所以此次就请他来主持。因为有我这层关系,而且干爹也亲自参与了其中一些事,所以他这次是免费帮忙。

    干爹掐指一算,说道:“逝者是于子夜时分驾鹤西游,灵棚宜搭建在南面的胡同向西十二米处,可避凶煞,显吉祥。”

    当即大家七手八脚地搭起灵棚,村里好多本家的亲戚也都过来帮忙。

    按照老家的规矩,有一个程序叫做送浆水。每天早中晚三餐时间,由逝者的长子用托盘端着酒食,带领着同族人,围着村子转一圈,嘴里哭喊着:“向西南啊,往西南走啊”

    因为五爷爷是低保户,老光棍儿一个,无儿无女,就由我父亲代劳了。

    乱哄哄的一天终于结束。按村里规矩,要由逝者的儿子辈亲属,在灵棚里守灵三天。

    我算是隔辈,本来不用守灵的。但是我执意要跟父亲和叔叔们一起守灵。

    父亲知道我心里的愧疚,也就默许了。

    正规程序是,遗体要放在灵棚里三天,待守灵期过,才能火化安葬。但是因为夏天太热,大家怕尸体腐烂发臭,就稍微改动一下。

    第一天尸体放在灵棚,第二天送到火葬场,第三天下葬

    一直到了头七。

    头七是我们这边的称呼,在有的地方也被称为还魂夜。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人死之后,每七天就要隆重地上一次坟。第一个七天称为头七,第二个七天称为二七,一直到五七。

    故老相传,人死之后的第七天,魂魄会走过黄泉路,来到奈何桥前。这里有一座楼,叫做望乡楼。

    死人的魂魄会登上望乡楼,从这里可以遥望到家乡和亲人。还可以魂归故里,与亲人做最后的道别。

    下了望乡楼,魂魄会走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了却前世记忆,任凭亲人痛哭仇者笑,永不回头。

    头七之夜,故人还乡。

    下午上完坟以后,我陪着父亲叔叔们,一直在五爷爷生前住的房子里,给他戴孝烧纸。

    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我本以为能看到干爹的魂魄,却始终不得见。不知是我的特异功能失灵了,还是干爹的魂魄已经被女鬼收走了。

    那一道浅浅的奈河,却如同天上的银河般,隔绝了两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