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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没亮,大家就集合起来,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经过这两天的休养恢复,百里桃花的伤势已经基本无碍。不得不说,张百川自制的药很好用。再者,百里桃花伤得并不重,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当时有些麻木。
天亮之前,大家就已经收拾整齐,只待出发。
柏家那个暂时领队正巧在有意无意地偷偷望着我和百里桃花。
他那躲闪的眼神被我捕捉到。我朝他咧嘴一笑,竖起一根中指。
“张老板,咱们现在去哪啊?”李家领队跑来问道。
张百川平静地回答道:“等。等太阳出来,应该就会找到目标了。”
李家领队将信将疑地说道:“希望是吧。如果此次错过机会,就要再等一年了。”
张百川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我比你更着急。你们是为了钱财,我是为了救命。”
李家领队讪讪地回去了。
大驴蛋又接着跑了过来,问出同样的问题。
得到回答后,大驴蛋痛快地说道:“好嘞!那咱们就等一会儿。我回去跟我老爹说一声。”
没多久,东方的天际微微泛起一抹鱼肚白。
这里受到黑磁山的影响,所有指示方向的设备都已失灵,手机也没有信号。每天只有靠太阳来辨别方向,所以大家对于日出日落非常敏感。
“大家做好准备,密切注意周围的所有风吹草动。一有情况就立刻汇报。”张百川一挥手,率先骑上骆驼。
大家也纷纷跨到骆驼背上,每人负责一个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围。
太阳从东山上一跳一跳地升起,照得沙面一片金灿灿。
在遥远的沙漠与天相接处,一条地平线渐渐清晰起来。
我一直在关注着南面的方向,因为那个盗墓贼留下的线索就是山之阳,也就是山的南面。
我本以为会在山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大洞,那就是大门,可是并没有出现。
等了一会儿,快八点多的时候,还是没有丝毫异象。大家等得沉不住气了,纷纷抱怨张百川提供的线索不对,白白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就在这时,我看到地平线上似乎出现一个小黄点儿,随即越来越宽。
渐渐地,那个小黄点变成一条黄线,黄线越来越明显,竟然变成一座城池的模样。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我指着那个方向喊道。
众人也看到那片光影,纷纷猜测道:“那不会是海市蜃楼吧?沙漠里也可以出现幻觉的。”
张百川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咱们走!”随即重重地拍在骆驼屁股上,朝着那片异象发生之地赶去。
我们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跟上。而盗墓家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我们一起跑。
离那片光影越近,看得越清楚。那座城在氤氲的空气中看上去模模糊糊,摇摇晃晃,如梦似幻,很不真实。
那是一片四四方方的城墙,至少有四层楼那么高,长度也很长。虽说那时候人口稀少,但是既然能被称为国家,至少也有现在一座人口大村的规模了。
梁胖子问道:“那应该不是海市蜃楼吧?要不然咱们就白跑一趟了。”
没有人回答他。尽管肯定有人心存同样的疑惑,不过看到希望之后,只顾着向前冲去,生怕落于人后。
望山跑死马。虽然看上去不远,但是真正跑起来,仍然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接近了城池。
随着距离接近,那座城看上去不再那么虚幻,而是越来越真实,并且透着一种沧桑古朴的味道。
到了城墙脚下,我们看到,城墙是由沙漠里的黄色岩石建成,颜色与黄沙极像。
大开的城门仿佛怪兽的巨口般,等待着食物自投罗网。
直到骆驼带着众人打着呼哨冲入城中,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终于赶在飞蛮古国消失前闯进来了,否则就要再等一年。
此时仍然有人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从骆驼背上下来,用手仔细摸摸地面和城墙那坚硬的触感,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真实的,而非海市蜃楼。
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竟然会存在这一个地方。平时看不见摸不着,它就像隐没于虚空之中一样,只有到了特定的时刻,才会现形于世。
而当它出现时,你进入这座城,却会发现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真实的。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城里面全是比较低矮的房屋,这样设计或许是为了抵抗风沙,也或许是因为贫穷。有的房门,甚至需要低着头才能进入,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门楣。
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用土坯盖成,却没有一座坍塌,不管是街道还是房屋,全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就像一直有人在居住一般。
房子高矮不一,却整整齐齐、中规中矩,显然这里的人们在规划时颇费了一番心血。一间挨着一间的房屋建成一整排,每两排之间有一条街道。
所有的木制品,不管是门框还是窗棂,全都完好如初,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就连街旁一所酒馆门口,那旗杆上所悬挂的酒招子,也光洁如新,随着微风而轻轻摆动着。
时光似乎并没有给这座城刻下任何印记
梁胖子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边说道:“我草!可惜咱们没有考古学家。要是那帮老古董见到保存得如此完好的古城,非得疯了不行。”
我点点头道:“那年为了拍水浒传,不是建了一座水浒影视基地吗?后来改成水浒城,专供旅游参观。等咱回去以后,也叫人来把这里开发一下,改成古城旅游景区。咱俩当老板,专收门票。”
百里桃花指着城墙边一座新盖的柴屋,说道:“你们俩能不能别闹了?那座柴房明显是新盖的,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却一点都没变旧,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张百川点点头,猜测道:“确实挺奇怪。这座城已经存在几千年了,却像昨天才建设起来一般。这里的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被固定在某个时间点上。或许这就是空间和时间产生断裂,所导致的夹缝吧”
胡杨突然说道:“这里好安静啊,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们也都发现了,大街上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完好如初的房屋中,也没有任何说话声或人们生活所发出的声音。
“这这是传说中的鬼城啊!”西日阿洪脸色微变的说道。
我问道:“鬼城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有一些鬼城确实存在,比如切诺尔贝利。但那是因为核泄漏,污染了周边环境,导致人口全部搬迁,整座城里空无一人,才被人们叫做鬼城,并不是真的有鬼。”
张百川又补充道:“还有一些鬼船也相当有趣。曾有传闻,有的船失踪几十年后,却被人们于无意之中发现。船上一应物资俱全,但就是没有人。”
西日阿洪摇摇头道:“不是的,我所说的鬼城,与人们所熟知的那些并不一样。在口口相传的寓言故事中,有一位国王,兵力非常强盛。他总是御驾亲征,率领着自己的军队南征北战。”
“他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每攻克一座城池,他就会下令进行屠城,把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部杀光。所有的鸡犬牲畜也全部屠杀并带走。每次屠城,血腥味七日不散。”
“传说中他变态得令人发指,即便敌人投降了也不放过。他甚至亲自把一个孕妇的肚子剖开,把婴儿取出来,然后割断脐带,并用脐带将婴儿吊在树上,以供取乐。”
“后来,这位暴君终于触怒了冥冥中主宰一切的真神。真神降下莫大法力,把那个国度的所有人口都变成蛇鼠虫蚁,供人灭杀。或者变成鸡鸭猪牛,供人食用。而暴君所在的国家,保存得完好如初,只是从此空无一人,只有牲畜。”
“后来人们听说有一座城里有好多牲畜,却无人看管,就去那里宰杀牲口或打猎。每次牲畜被宰杀之前,都会留下痛苦而悔恨的眼泪。这就是我所说的鬼城的由来。”
梁胖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切!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说的那是寓言故事,咱们所找到的这个是飞蛮古国,是真实存在的,至少是曾经真实存在过。两者之间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张百川抬手制止了梁胖子继续说下去。
他说道:“传说有时候来自于真实的事件,只是经过人们口口相传之后,难免会添油加醋进行改编,导致走样儿。所以我们要尊重每一个神话故事、寓言传说。它们或许与事实真相大相径庭,但其中包含的深意却能发人深省。”
百里桃花支持道:“对啊。在来到这里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你,人的头颅离开身体也能照样存活,你信不信?在你了解咒怨索魂术之前,让你看魏晋南北朝时期那个胡人的故事,你会不会把它当成传说?”
梁胖子尴尬地点头不语了。
张百川对大家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初来乍到,可谓是真正的‘人生地不熟’,大家不要乱跑,尽量以几人为一组,先从周边开始探索地形,逐步深入。咱们现在是客场作战,一定要先把这地方摸透。如果谁遇到危险,就大喊或鸣枪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