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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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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房间里闷了会儿,有人“笃笃”敲响房门。

    我能猜到门外是谁,遂,没有出声询问,直接走过去打开门板。

    走廊里,凌自横凝神而立,双手端着一个硕大的盒子。

    “哥。”我脆声唤道。

    他轻扯唇角,“房间住不惯是吧?”

    我回头睨了一眼,耸耸肩,“嗯,太奢侈。”

    随后,请他进门。

    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他打开了放在桌上的盒子。

    顿时,满眼的大红色。

    喜兴,耀目。

    “这是?”我不解地发问。

    “送你的喜服。”说话间,眉眼带伤。

    这种情形,若是不开玩笑闹闹,气氛必定急转直下。

    于是,我低头凑近,然后再仰首瞧他,“凌少爷,您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吗?”

    他苦笑着看我,“如果我们都在古代,反倒好办了。”

    理解不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他故意说得这么难懂,就等着被追问呢!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自投罗网。

    既然收了礼物,就用礼物岔开话题呗!

    遂,双手提着喜服的双肩,轻轻拎起。

    顷刻间,扑面而来甜甜的花香。

    “天啊!怎么会有桂花的香气?”我半是惊喜半是夸张地问道。

    他的表情终于柔和了许多,“喜欢吗?”

    “摁!”——没错,我说的就是“摁”,而非“嗯”。

    意在着重强调我对这种气味的喜爱程度。

    “你喜欢就好。”说完,他抿紧了嘴唇。

    我细细打量着喜服,愈发地喜爱,皆因它的简单。

    这几年,越来越多的新娘选择在婚礼上穿着中式龙凤褂。

    而龙凤褂上的金线密度,往往是考量裙褂档次高低的一个标准。

    从小五福到中五福、大五福,乃至于更高级别的褂后和褂皇,一级级遮蔽了底色,最后红色完全不见,只剩下金灿灿的黄。

    而我手中的这件喜服,只用金线在领口和袖口绣了些小碎花做点缀,若非细看,基本可以忽略星星点点的金黄,完全不会喧宾夺主。

    “哥,这件喜服好特别啊!既不像龙凤褂那么花哨,也不像秀禾服那样肥大,样式很简单,却又不失别致。”实打实地夸赞,绝对真心。

    他目光飘忽,一如当年给我补习功课时的样子,“这件喜服,是我亲手设计的。”

    “啊?”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哥,你不是理工学霸么?怎么还懂设计喜服啊?脑袋是怎么长的?嗯?”

    我敢说,没一个问号是靠谱的。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我的疯言疯语,表情认真得像在作报告,“这件衣服三年前就设计好了,相应的还有一套新郎长衫,是准备给我自己穿的。结果,新郎却不是我。所以,只请人按照设计图做了这套新娘喜服。”

    唉,无论怎么插科打诨,还是得面对这种话题。

    我呆呆地捏着喜服领口,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许是看出了我的无奈,他自嘲地笑笑,“去试试吧!哪怕明天婚礼上你没机会穿这件喜服,至少,我看过了”

    挺让人心疼的。

    我没有犹豫,拎着喜服,起身去了卫生间。

    窸窣着,换好,轻步出门。

    在地中央驻足,我怯怯地唤了一声,“哥。”

    他的脊背僵了片刻,随后,站起来,转身看向我。

    原本阴郁的眼神,霎那间开满了桃花儿。

    “初玖”他喃唤一声,然后,笑了。

    第一次见他这么笑,晴朗朗的,好似换了一个人。

    我抿唇眯眼,算是回应。

    “很好看,你很配红色。”说完,脸上的笑意逐渐被淡化。

    “是哥设计得好。”我不假思索地回应。

    ——平心而论,这身儿大红喜服确实比那套巴黎名师手工制作的珍珠婚纱好看。

    他没有自谦,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足足五分钟。

    然后,连声“再见”都没说,径自出门。

    我赶忙追过去相送。

    可是,赶到走廊里,人已经不见了。

    愣了几秒钟,我转身想要回房,却听见了阴阳怪气的挑衅声。

    “哟,这么早就把嫁衣穿上了,生怕老男人玩够了之后就改变主意不要你是吧?”

    这种尖酸刻薄的话,除了凌语橙那张粪嘴,还有谁能说得出!

    我微微昂首,看向她的方向,声音不高,“别管怎样,至少我还有人娶!哪像你,被玩臭了也没人要!”

    ——明天是我的好日子,再不能让这个小贱人顺嘴胡咧咧。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嘴为强,骂得她倒了气势、灰溜溜逃走为止。

    这货听了我的话,立马炸毛,“死野种,你说谁被玩臭了也没人要?”

    “说别人对得起你吗?”我毫不踟蹰地抢白。

    她傲气地挺着两颗肉.弹,叫嚣般抖了抖,“追我的男人数不胜数,个个都是多金的帅哥。正因为选择多多,我才没有早早结婚。不像那些骚.货死野种,逮到个老头子就八爪鱼似的攀住人家,生怕嫁不出去似的!”

    我没理会她的反讽,故意掩嘴做出惊讶的表情,“哎哟,我说错了诶!你绝对有人要,不过,被玩臭了倒是真的!”

    “你才被玩臭了呢!”她当即大吼一声。

    我把嗓音压得更低,“原来凌大小姐不是被男人们玩臭的,而是本身就臭不可闻啊!啧啧,成天骂别人是骚.货,其实你是最臊的!”

    说罢,纤指在鼻尖扇了扇,满脸嫌弃的表情。

    “死野种,你想花着脸嫁人是不是”嘶吼着,就奔我冲了过来。

    中间还有一段距离,足够我转身回房、关严门板。

    接踵而至的砸门声响彻走廊,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谩骂。

    随之而来的,是凌伯年暴跳如雷的咆哮声。

    “凌语橙,如果你再无端生事,就给我滚出凌家,再也别想我接济你一分钱!”听声音,绝对动了怒,而非做做样子。

    小贱人立刻没了动静。

    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彻底安静之后,我换下了大红喜服。

    原样放回盒子里,抚上真丝面料,有些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