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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虽然我是在流氓堆里长大的,却是第一次亲耳听到这个代表了男欢女爱的词。
原来一直觉得这个词既文雅,又粗俗,
可是,经由琴音般的声线表达出来,竟然有股说不出的魅惑感。
意识到这种感受,我有点小懊恼。
嘴里还含着鸡肉,便又机械地咀嚼起来。
“傻瓜!”吾竞尧抬起长臂扒扒我的弯发,“说出来的愿望都不会实现,所以,别有芥蒂。”
——这算是安慰么?
既然不希望我心存芥蒂,就不该许这劳什子愿望,哼!
没来由地不开心,赌气使劲嚼鸡肉,一个不小心,小虎牙咬到了下嘴唇,力道大得能听见声音。
“唔”痛得我叫出了声。
“怎么了?啊?”他急忙放下酒瓶,凑过来查看。
缓了下痛劲儿,我扯着下唇咕哝,“咬嘴了”
他低头细看的当口,已经流出了很多血。
我扭头吐了一口,嘴里依旧无比腥咸。
“喏,用清水漱漱口”他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漱完一次,还在渗血,还是满嘴血腥味。
我在不停漱口的时候,男人站起来,略微踉跄地跑开了。
回来时,拿着一个小手电。
“你自己试着掀开下嘴唇,我看看伤口。如果太大,咱们得去医院。”他摁亮了手电,低声喃哄,“乖,听话。”
我有点发懵,手指轻扯着下唇,把唇内被咬破的地方翻出来。
手电光落在伤口处,同时也影响了我的视线。
他看了好一会,什么都没说,身体似乎凝固住了。
终于,我忍不住松开嘴唇,略有不快地发问,“伤口不大吧?”
“嗯”他的声音很轻,有点说不出的怪。
光束很刺眼,好想抬手拨开手电筒。
然,刚有这个念头,光束就消失了。
眼睛还没有适应光线的变换,男人的俊脸便俯了下来。
带着酒味的薄唇盖住了我的嘴巴,温柔而又热烈地吻啄着。
我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知觉在一点点丧失,甚至连痛感都没有了。
身体越来越轻,好像渐渐往空中飘去。
不晓得过了多久,薄唇恋恋不舍地离开,缺氧的我靠在男人宽厚的胸口喘息着。
我抿着被润得发烫的嘴唇,怔忡发呆。
一只大手钻进我的弯发,包住了后脑勺。
接踵而至的是萦绕在耳际的琴音,“丫头,我想我是疯了。看见你那染血的嘴唇,怎么都克制不住地想要亲吻,是不是更疼了?嗯?”
我摇摇头,脑门儿拱在他的胸口,被放逐的意识尚在回来的路上。
一只长臂把我的身子紧紧裹住,低沉的、魅惑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声声轻抚耳鼓。
“小野马,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几年,每到你的生日,我都会提前飞去法国,在我们‘同居’过的大房子里住上几天。我知道你在isipca任教,可是,我不敢去打扰你的生活,我的小野马,要怎样才能赎清我对你犯下的过错啊”
这段话终于让我的意识爬了回来。
往事,那段在大房子里生活的甜蜜往事,像一本五彩缤纷的漫画书,在脑海中一页页翻过。
“小野马,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他像着了魔似的,碎碎念着。
念着念着,裹在我身上的长臂渐渐松开,脑后的大手也滑了下去。
我略有吃惊地钻出他的怀抱,没等定睛细看,结实的身躯就把我压在了沙滩上。
“吾竞尧,你别闹——”我大声喊道。
他好像咕哝了一句什么,口齿混乱,听不清。
“喂!你别装醉啊——”我使劲拍拍他的后背。
这回,连咕哝声都没了。
还想骂他几句,扭头却看见了空酒瓶。
那就难怪了,——一整瓶干红下肚,酒劲儿这个时候才上来,算是酒量不错了。
又或者,刚刚跑去拿手电,加速了血液循环,加剧了酒精在身体里的反应。
得!
我还是甭骂了,省省力气,往帐篷里弄吧!
喝醉酒的人真的比平时重了许多,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我身上掀下去。
跪在他身旁,我一点也不温柔地拍拍他的俊脸,“喂,吾竞尧,你得去帐篷里,不能在这儿睡,海风会把你吹病的”
倒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掀开眼缝瞄了我一眼,“嗯,我爱你”
说完,又阖上了眸子。
尼玛,这是什么对话模式啊!
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帐篷,我喘着粗气决定:开拖!
——谁让我想还他个生日呢?
谁让我要带他来这个地方呢?
谁让我手欠买酒呢?
自己作的孽,累死也活该!
二十分钟后,原本还算平整的沙滩上,生生拖出了一道沟壑。
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好不容易把他骨碌上了帐篷前方的隔离垫。
掸净他身上的细沙,开始往帐篷里拖。
眼看着帐篷就快要被拆塌,终于把这个大家伙弄了进去。
简单收拾了简易桌上的食物,把驱蚊器和露营灯都搬到帐篷边,我也钻进了帐篷。
忙活了一大顿,好累,必须休息一下。
呼吸渐渐平稳、疲累缓和之后,方意识到馨香入鼻。
转头看看身侧的男人,幽暗的光线下,侧颜的剪影棱角分明。
仿佛被蛊惑一般,我缓缓侧卧,抬起手,用食指指尖勾勒着他的脸部线条。
宽阔的额头,微耸的眉骨,平和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线,还有,尖翘的下颌。
再往下,是连女人都会为之嫉妒的长长天鹅颈,以及,高高的喉结。
蓦地,喉结动了一下。
旋即,是含混不清的语声。
“小野马,你好媚”这是细细分辨之后方能确定的内容。
什么意思?
我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