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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皇子都没有一个求饶，楚家算是彻底地完了，他们也都知道，月司阴辣残忍，求他也无济于事，还不如保留一点骨气。
斩断固定的绳索，数人都悬挂在半空，那样残酷的一幕，让许多人都不忍目睹。
“沈言，我会在下面等你，等不到你绝不罢休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你不要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下来的，到时候，我要让你魂飞魄散，不，是堕入畜生道，生生世世当畜牲。”皇后本能地挣扎着，咳嗽着，脸憋得通红，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言，充满了血丝，像是恨不得把她一道拽入地狱。
沈言只是静静微笑着，能够看到一直和她敌对的人在她的面前挣扎死去，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快意呢。
“你咳咳”皇后越来越虚弱，她本来想用临死前的惨状吓一吓他，可是沈言不但没有一丝畏惧，脸上反而都是讥讽，还有志在必得，仿佛是在说，皇后啊皇后，你已经输了，是我的手下败将，哪怕真的到了地下，你也未必斗得过我。
皇后目眦欲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抓向虚空，仿佛是要把沈言碎尸万段，她的手慢慢垂落下来，头一歪，眼睛仍然盯着沈言，一片血红，其他人也差不多同时咽了气。
楚泽微微侧开了脸，死的人里，有他的生身父亲，有他同血脉的兄弟，他又怎么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楚家王朝在今日，真的彻底结束了。
他抬眼看向苍穹，在这样的日子里，竟然有了一丝阳光，看来，连苍天都丝毫不眷顾楚家么，果然，抢来的是要还的，对他们来说是灾难，可是对看过这一段历史的人，也无非觉得只是报应二字，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他们楚家。
真是讽刺啊。
楚懿闭着眼睛，一直不敢看，浑身上下犹如坠入了冰窖，却不想有一天，他的母后死得这么惨烈。
他悲痛，绝望，可是却不能发作，不能表达。
一切都埋葬到历史的尘埃里，他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他只有守着一丝信念活着，才能不辜负母后的期待。
“把这些尸首都拖到乱葬岗吧，让野狼来好好地品尝，这些尊贵的楚家皇室血脉。”月司轻抿了一口茶，杯盏上，顺着苍白的手指，一层冷霜蔓延。
楚懿一惊，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克制住了。
不，他不能开口，不然，被扔到乱七八糟喂狼的人，又多了他一个。
他想杀了那个人，想要把他活活撕碎，以泻心头之恨，可是，他的力量，在月司面前渺小得可怜，只要他有一搏的机会，哪怕希望再渺茫，他也不会放过。
可是，一丁点希望也没有。
胸kou情绪翻涌，仿佛在撕lie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拼命地克制着，心口微微一震，一股腥甜上涌，默不作声地用帕子，擦拭掉嘴角的血液。
“太子皇兄，节哀顺变，这个时候一定要镇定啊。”身边传来楚泽的提醒，听着是好心，可是却藏着看好戏的意味。
楚懿猛地盯紧了对方，眼眸赤红，为什么他要面对母后的死，他的母妃却可以留下来，为什么会这样不公平？
“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别忘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楚懿压低声音，冷笑，“你也不过是一条苟且的走狗而已。”
太子两个字，听着是那样的刺耳，锦华没有了，何来的太子？
“我好心安慰太子皇兄，皇兄反而恶语相向，真是不识好人心。”楚泽轻轻摇头，不再多说。
“是不是好心，你的心里清楚得很。”楚懿冷笑。
“太子皇兄，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吵了吧，毕竟父皇才过世，你这样，会让父皇灵魂不安的。”楚泽道。
“你就不要装了，你会真的关心父皇的生死？”楚懿嘲讽，皇家父子之间，哪里会有真情？就算有，也是微乎其微。
楚泽唇角勾起，“我们其实都一样，皇兄应该庆幸，我们还活着。”
是啊，活着，是他们唯一剩下的资本了。
看过了这一场王朝更替，百姓纷纷散去，对于他们来说，谁当家作主并不重要，不过是一场历史的闹剧罢了，只要让他们继续安居乐业，这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问题。
“皇后，这场戏好看吗？”月司在沈言面前，微微倾身，伸出手，唇角的笑意味莫测。
沈言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踏下台阶，身上顿时沐浴了一层阳光，天终于放晴了吗？她记得这个冬天，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雪，墨君逢离开的那个夜晚，雪仍然没有停止，这样好的天气，如果他能看看多好。
或许在苍天看来，只要是轩辕家的人，无论是谁重新夺回一切，都是一样的吧。
“你以为我错了吗？你以为他才合适吗？可你看看，苍天终究是有眼的，我的身上也流淌着轩辕家的血，我夺回属于轩辕家的东西，老天依然承认我，我赢了，便是我的，他输了，也不过如此，我从来都不是他的替代品和牺牲品。”
月司阴幽的语气里，多了一抹叹息，“你心疼他，为他感到不甘，不过是你的立场而已。”
“月司，纵然有壮志未酬，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沈言静静道。
察觉到了什么，她稍微回头。
众臣都已经散去，这里冷清了许多，可是楚懿还在，楚泽还在。
二人看过来，眼神都很复杂，可是，却有很大的不同。
沈言只是与楚泽对了一眼，心头掠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像是窒息，更像是狼狈，她不想面对他，可是，目光还是掠过了那张脸。
楚泽嘴唇动了动，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眉宇间，有一抹隐忍。
沈言踏上皇辇，在月司身边坐下，一同乘着，归去，身影清冷，越来越远。
“阿言”楚泽轻轻吐出她的名字。
方才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刺痛了楚懿。
冷笑，“我还以为她bu爱你，我以为我判断错了，原来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