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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姝是被人毒死的。
初夏时分,空气之中却已经含了一分燥热。等嬷嬷将晚膳备好时,已然是暮色四合。
她懒懒的坐在藤椅上,点着丹寇的白嫩手指漫不经心的摇着蒲扇,眼皮搭拢着,既妩媚又慵懒。
宁止比往日回来得晚了些,她倒是不饿,只是等得有些困乏。
眼见石桌上的饭菜都冷了,云姝抬了下眼皮,让嬷嬷去把饭菜热一热再端上来。
慎王宁止府里面没有王妃,只有她一个小小的姬妾。若无意外,每日黄昏钺王都会来她此处用晚膳,用完之后便留下过夜。
慎王正值壮年,精力正盛,房事方面凶猛异常。
每每他来,第二日,顾云姝必下不得床。
想到此处,她忽觉身后微冷,打了一个寒颤,忙拢了拢衣裳,却听得身后低沉的嗓音传来:“怎么睡着了?”
是宁止回来了。
顾云姝一惊,忙起身想行礼,背后却伸出一只手将她按在藤椅上。
“别动,”宁止绕到前面来,顾云姝抬起头,便瞧得那双茶色的瞳孔里倒印着自己慌张的模样,她有些迷茫的道:“王爷怎么进来得静悄悄的?”
宁止不语,目光低垂下去,落在她松开的衣襟上,眸眼微深道:“既然困了,本王先抱你去安寝。”
身子腾空而起,她连忙环住男人的脖子,道:“还没用晚膳”
“本王不饿。”宁止大步的向房内走去。
顾云姝有些欲哭无泪,可是她饿啊!
宁止素来不喜欢这事上磨蹭,将顾云姝放在床上之后,几瞬之间,灵活的手指已经将她的衣裳褪去。
顾云姝生的十分妖娆,经了人事,桃花眼迷醉潋滟,声音婉转如同一只妖精,要将人魂魄吸进去。
宁止俯身凝视着顾云姝,粗糙的大手往返流连,忽而用力恶劣的按在了她的腰间轻柔。她禁不住使劲一颤,玉雪般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红晕,整个人仿佛要晕过去。
朦朦胧胧之间,她听得宁止咬着她的耳朵问道:“今日点的什么香,这般香甜?”
她抽不出气力回答,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窒息一般。
“什么,什么香?”
宁止流连在她的唇畔,轻声道:“本王往日不够宠爱你吗?要点这样的香?”
说着,恶劣的咬了咬她的脸颊。
顾云姝最爱惜自己的容颜,自然不肯让他咬,偏头躲开,另一只手去推宁止,却不想身上的人忽然一顿,起伏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抬眸迷茫的问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宁止脸上的情欲之色已经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他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茶色的眼眸睁大:“你,你”
一句话没说完,他忽然偏头吐出一口血水,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
顾云姝愣住了,根本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想要伸出手去擦一擦他嘴角的血水,可脖子被使劲的掐住,呼吸愈来愈困难。因为缺氧,她渐渐的翻了眼珠子,几乎要死过去。
她看见宁止眼里的惊讶和恨意,听得他在自己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毒害本王?!”
毒害?
她没有!
她怎么敢啊!
顾云姝想大喊自己没有,可宁止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根本就说不出来,只能使劲挣扎。白嫩的脸上憋得通红,眼泪都从眼眶里面憋了出来,顾云姝真的好想哭。
她用两只手,像只小猫一样在宁止结实的后背上乱抓。
越抓,身体里面的呼吸就流走的越快,她的神智就愈加模糊到了极点。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掐死的那一瞬间,宁止的手徒然一松,他无力的伏在顾云姝身上。顾云姝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毒发没了气力,还是忽然心软了放自己一马,她只在大口喘息之间,看见宁止将冰冷的令牌砸在她的小腹上。
“滚!”
他的声音里面充满冷漠,还有一丝顾云姝听不懂的情绪。
顾云姝连忙抓起那枚令牌,是宁止的随身的腰牌。她忙抬头去看宁止,却见他已经倒在床上,双目紧闭,不省人事了。
“王爷?”做了宁止三年的小妾,他一直是顾云姝的天,现在自己的天塌了,顾云姝顿时觉得心里面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塌了。
慌乱之中,她想到了很多事情。
宁止死了,只有自己和他在一处,那些人一定会以为是自己杀了宁止。
可宁止给了自己腰牌,自己便可以逃出去。
只是,顾云姝不懂,宁止之前明明好好的,为何突然就死了?
忽然,她想到了两人缠绵之时,宁止说的香。她立马回过头,目光落在那金缕枝叶交缠的香炉之上,只觉得心口忽然血气翻涌,一阵昏天黑地的感觉袭来。
宁止闻了那香就死了,自己也闻了那香,岂不是也要死!
她不仅要陪着宁止死,还要在临死前做一回宁止眼中忘恩负义的杀人凶手。
顾云姝顿时觉得自己太倒霉,太冤了!
想着自己以后也没机会去宁止坟头前解释了,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到宁止身边,摇着他的手腕,想告诉他下毒的不是自己。
还未开口,喉间便一阵腥甜袭来,吐血身亡的那一刻,顾云姝的脑海之中犹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自己的一生。
她本是江南首富顾家最受宠的三姑娘,父母恩爱,兄友弟恭。十二岁那年,父亲进京却无故失踪,从之后开始了悲惨的一生。
祖母利欲熏心,将母亲嫁给当地的县官,新婚当夜,母亲一根白绫了却性命。兄长气不过找祖母理论,却失手将祖母推倒,背上杀人的罪名,死在了充军路上。
顾家家产悉数落入二房之手,就连她辗转也被许配给年近五十的章王做小妾。
过府的那日,她下马车之时,盖头正好落在了地上,遇到了宁止。
宁止强硬将她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