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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雨夜,吊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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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仲谦的话,厉慎珩顶多信个三分,他总要剖根究底弄清楚,他说的这些,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又是在糊弄他。

    “虞老太太的远房外甥女现在在哪里?”

    “就在帝都西郊的一套小四合院里,因为她一直到现在都没嫁人,虞老太太怜惜她,给了她一套房子,她这些年都住在那里。”

    “周从,你现在就带人过去……”

    厉慎珩松开手,居高临下望着虞仲谦:“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没有一个字的谎话,要不然,虞先生,你该知道……在帝都我想要折磨死一个人却不露出半点风声来,轻而易举!”

    “我不敢说谎,不敢……厉少,求您不要告诉我老婆,求您了……”

    虞仲谦跪在地上连连哀求,厉慎珩看着周从离开,又吩咐夜肆:“把他给我看好了!”

    “厉少,厉少我都说了,您放我回去吧……”

    厉慎珩冷笑看了他一眼:“虞先生,事情我没弄清楚之前,还要委屈你先留在这里了。”

    ……

    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夜幕初初降临的时候,有辆黑色低调的车子挡了车牌,停在路边的暗影处。

    那一套小小的四合院,院门紧闭着,有送水工模样的男人上前去叩门,片刻后,有人过来开了门。

    那男人拎着纯净水桶进去了,约莫过了五分钟,那穿着送水工衣服的男人拎着空桶走了出来,还顺手带上了院门。

    停在暗处的车子缓缓升起了车窗。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听得身侧的人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后她点点头,吩咐司机:“开车吧。”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周从的车子赶到西郊这一套小小的四合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他下车,直接走到院门处去敲门,可刚抬起手,他的脸色就倏然沉了下来。

    院门是虚掩着的,这样的天气,又是一个人独居,怎么可能在九点多钟的时候,院门还虚掩着。

    周从心内叫了一声不妙,抬手推门进去……

    夏日里多雷电暴雨,此时雨下的越发大了几分,闪电将黑色的天幕撕开,周从眼前,亮如白昼。

    正对着院门的堂屋,门扇开了一半,虚掩了一半,方才那短暂的光亮,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楚。

    那门框上,吊着一个人。

    周从死死咬了咬牙关,不顾那瓢泼一般的暴雨,疾奔过去。

    狂风卷着暴雨,那吊在门框上的尸体被吹的摇摆不停,女人的长发散乱下来,半遮住了那一张肿胀青白的脸,隐约能看到她口中吐出半截鲜红的舌头来。

    周从摸到开关,伸手开了灯。

    那女人已经死透了,屋子内满是人便溺的恶臭味儿,想来,是她吊死的时候正常的便溺反应。

    周从上前,将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垂在肩上的头发撩开,她眼珠暴突,眼睛瞪的巨大,死状可怖。

    周从面不改色,割断绳子将那尸体放下来,而此时,从那尸体衣襟里落下一张折叠好的稿纸,周从顺手捡起,打开粗略看了一眼。

    是她死前写下的遗书,大致意思是得知谢瑾瑜病的快死了,她怕事情败露被报复,就自己寻了死。

    可是,不该这样巧。

    他们这边刚查到虞仲谦,这女人就畏罪自杀了。

    虞仲谦被他们带走之后,身上就没有了任何和外界联络的工具,那么,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一个沉迷于化工实验的书呆子,一个八面玲珑的贵妇,一个虞老太太的远房外甥女,农村里出来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女人,这些人,怎么会凑到一处来的?

    周从蹲下身,仔细检查女人脖颈上的伤痕。

    如果是被人勒死又吊起来的,那么肯定会留下痕迹。

    可她的脖子上,只有一圈勒痕,和门框上的绳结正好对上。

    周从蹙眉,又将那女尸的手拿起来细看,人在上吊死的过程中,会因为急剧的痛苦而挣扎,手指往往会无意识的去抓自己的脖子……

    抓破的皮肉碎屑,会残留在指甲中,果不其然,周从在她指甲里看到了破碎了血肉,而她颈上,也确实有数道血淋淋的抓痕……

    这一切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的不对,这个女人就是闻讯害怕自杀了。

    可周从就是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古怪。

    就算虞老太太再怎样喜欢这个外甥女,可她在虞家也不可能把手伸的那么长。

    这么多年悄无声息的在虞夫人的饮食用品里做手脚,她该有多深的城府,才不会被人发现?

    就算有虞老太太撑腰又如何?

    这女人想把手伸到虞夫人身边去,也是难如登天。

    有时候事情做的太完美了,反而更容易让人起疑。

    周从此时反而越发开始怀疑起虞仲谦夫妇。

    这边的事情,他还要仔细汇报给少爷知道。

    雁过留痕,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完美犯罪,不留痕迹。

    他也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挑战了,周从竟是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的摩拳擦掌,血液好似都隐隐开始沸腾起来。

    凭借他在帝都圈子浸淫多年来判断,事情绝不会如他此时发现的这样简单,更甚至,虞仲谦夫妇,也根本只是棋子而已。

    ……

    谢瑾瑜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医院几次婉转的告知虞家人,不如将病人送回家中,好好儿的度过余下的这些日子。

    虞政委当即暴怒差点动手打了那个医生,还是虞慕恩兄弟死死抱住了他。

    虞政委整个人仿似都垮了一般,谢瑾瑜这样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眼看就要行将就木,她若是死了,他绝不会再苟活下去。

    他又怎么能活下去?

    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没有捕风捉影的和她闹别扭,如果他没有那么混账和她吵闹将她气的执意离婚离开虞家,也许,她就不会生这一场怪病,以至于,药石无效。

    “慕恩啊,我要带你们妈妈去国外治病,如果能治好,那自然是好事,如果当真没救了,我就和你们妈妈一起走,我对不起她,这辈子我没让她过几日安生日子,我让她受了无数的委屈,我这个丈夫,失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