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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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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州城,连接中原腹地和江南的要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本朝从建立到现在,差不多已近半年,颇有盛世的风貌,因此这里歌舞升平。酒肆、茶楼林立,而时时能闻到酒香的,自然就是这章台。最吸引人的,除章台的美酒,自然就是章台的冷如霜。

    冷如霜重病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据说送来名贵中药和补品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一些人干脆用乱七八糟的借口,只是为了见冷如霜一面。

    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去的消息,说冷如霜是非要在绣花的时候吃核桃,结果吃得太心急,核桃卡在喉咙里,结果手忙脚乱,那些丫环们只会帮倒忙,不小心把装绣花针的匣子打翻,结果那些针全插到冷如霜的脸上。虽然现在伤已经好了大半,可因为脸上扎的针眼儿太多,现在已经变成了个大麻脸。

    自然,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一部分人欢呼雀跃,比如说那些嫁了一位风流丈夫的太太们,她们自然巴不得冷如霜早点儿变成一个大麻脸——哼,那些附庸风雅的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冷如霜的才华,如果她不是长了那么一张脸的话,谁还会搭理她?

    据梅姑的不可靠小道消息,其实对冷如霜仰慕已久的,只不过是那几个人而已,听说那几个人的夫人结成了同盟,为的就是希望能随时掌握丈夫们的动向,再找机会给冷如霜一点儿教训。她们有专门的人,随时关注着冷如霜的动向,以便随时能把握丈夫们的行踪。

    别看她们平日里十分娇弱,可动起手来,个个都没有想要留情面的意思。冷如霜的丫环有几次出去给冷如霜买胭脂,两次被人调了包,好好的胭脂不知道为何变成了辣椒粉,好几次带回来的布料出了差错,招来了不少虫子。如果不是冷如霜当时突然不喜欢那些布料,让小绿送给了其他人,肯定会出大乱子的。

    自然,听说冷如霜出了状况,她们也不会闲着,自然会派人过来问话。冷如霜自然是不能让她们见的,用梅姑自己的话说,最好是让她们相信,冷如霜真的因为这一次的意外而毁了容,到时候,再风风光光地出现,吓死他们。

    另外一些人,自然就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喜欢冷如霜的人,他们自然急着想要探望佳人,只是为了抢在别人之前,好在冷如霜的面前留个好印象,等到冷如霜身体恢复之后,说不定会将他们奉为座上宾。

    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毕竟,冷如霜人如其名,她的手里既不差钱,又见过市面,所少的,不过是别人的关心而已。

    那些人来来去去,热闹非凡,自然也让李阳明心生倦意,干脆换了一声再简单不过的长衫,去大街上走一走,同时也试着解一解那谜题。

    章台后面热闹的街道,李阳明挑了一个相对冷清的地方,随后找了一个完全不起眼的茶楼走了进去,要了一壶热茶,慢慢地品着。

    整个茶楼里只有他一个人,直到后来一个穿着蓝布衫的男子,迈着懒洋洋的步子走了进来,要了一壶毛峰,就在李阳明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他当然没有注意到李阳明。

    李阳明的嘴角不由得多了一抹淡淡的苦笑,他早已经向梅姑打听清楚,虽然这云州城里盛传,少庄主李阳明是个荒唐人,可真正见过他本人的没有几个。所以,李阳明只要不招摇,尽可以在整个云州城里出入。

    “我就说嘛,神医一向茶瘾很大,而且最喜欢喝的就是这家老板亲手泡的毛峰,想不到你真的在这里。”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这四个人瞬间就将第一个出现的蓝衫男子围住了,其中一个冷笑道:“哼,我就说嘛,他手里只要有银子,第一件事情自然会过来喝茶。我们付了定金,你就得马上跟我们走,否则的话,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腿?”

    “哎哟,好大的口气啊。”那位蓝衫男子摇了摇头,轻轻地呷了一口茶,又一脸淡定地摇了摇头,“你可真是好大的脾气。我可告诉你,总是喜欢发脾气的人,一般最容易生病,而且还是大病。你看确你眉毛稀疏,应该是先天脾气不足,又不懂得自我保养,动不动就火冒三丈,这可不像是长寿之相啊。我劝你还是找一般的郎中把个脉,吃上几副药,说不定还能让你多活几日。”

    “你咒我早死?”那獐头鼠目的人大叫道,“哼,如果不是现在急等着你去救命,我现在就要宰了你。银子我已经给过了,现在你就闲话少说,赶紧跟我们走。你的药箱我们都已经带上了,如果你再敢耍什么花样。”

    “诊金我是收了,”那蓝衫男子脸上多了一丝狡猾的笑容,“可小老儿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对我指手画脚,况且,我不是跟说你说过了吗?你已经在劫难逃,这也是小老儿给你诊出来的毛病,那钱我可没有白收。不信的,你按一按自己的胸口,是不是胸口发闷?半夜时常会惊醒,而且莫名其妙的总是会冒汗?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后背痛的毛病,如果每日卯时就有后背痛,那恐怕——恐怕就算是小老儿,也救不了你了。”

    “你放屁,我们老大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毛病?”另外一个个子较瘦的男人在一旁插话道,“老大,你还跟他废什么话——”

    不过拍马屁显然拍到了马蹄子上,那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扬手就抽了他一个大大耳光,随后扑通一声跪在这上,“神医,这么说起来,您真的是神医啊。李神医,求您救小人的性命。的确像您说的那样,早上起来,被子都能被我湿透了,而且天快亮之时,身上总会疼痛难忍。您可有什么办法,能救我一命吗?”

    “唉,我是没有办法了。”那蓝衫男子叹了口气,“这样吧。既然我收了你的钱,那就先给你三副药,你吃完了之后,如果还能找到我,那就是你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