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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里闻到的淡淡的药草的香味，那味道很好闻，李阳明多少天闷在心口的恶烦，瞬间像是都不见了踪影，他又长长地吸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
“不要着急睁开眼睛。”李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略有些低沉，“这是艾草混了杏仁，另外还有其他几种解毒的药材，能让你你的心跳平复下来。”
那味道果然好闻。李阳明顺从地又多闻了几次，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看起来很朴素的房间，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只是那床的上面却吊了一个大帐子，而那缭绕在床上的烟雾，显然是从床下飘上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李阳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一脸不解地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不都跟你说了——”
半撑着坐起来，他的嘴巴却没有饶人的意思，且不说这是什么地方，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忙着处理，在这里多耽误一刻，自然就少一分胜算，“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为了骗别人诊金，厚着脸皮骗人的小人，现在看起来倒不象啊。既然你是个好人，那就赶紧的，让我从这里走。”
“我是个好人？哼？这评价还真是高啊。不过，本——本神医就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只要是我看上的人——我是说病人，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给他看上病。可如果是我不想看的人，就算是在我的门口跪上三天三夜，我也不会看的。如果有大把的银子送到我面前，我会勉为其难地替他诊病，但却会在那人的身上留点儿纪念。”李小小的眼睛眨了几下。
“纪念？”李阳明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小小。
李小小点点头，“对啊，比如说一针扎哑了，或者是留点儿什么阴天下雨就会哪里都疼的毛病之类的。”
呃，这就是传说中的恃什么行凶吧？明明听起来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他还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真是白瞎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李阳明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的天，你不会说我就那么倒霉，是你看上的病人吧？”
李小小点了点头，“恭喜你，这下真的是撞了大运了。你身上中的这种毒，还真是太过奇特。照理说，应该是早就送命才对。难道给下毒的那个人，给你吃了什么保命的灵药？所以虽然体内有巨毒，却没有要你的命？”
那说起来又会是一个长长的故事。李阳明摇了摇头，嘴角却多了一抹淡淡的笑。
的确，有些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他的心似乎又飞到了汴梁城，那里灯红酒绿，他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而不管是白老大人还是白老夫人——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确身份尴尬，他们是自己的祖父、祖母，却不能相认，其他人对自己的客气之中，又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他们都没有想要劝阻自己的意思。
是啊。何必劝阻？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上担起的会是什么样的使命，在还能纵情享受生活的时候，他们是用什么样的复杂的心情，在纵容自己过着那样的日子？
还有那些曾经被自己伤过心的女子。李阳明轻轻叹了口气，梦中的女子，只怕都是真的，而他，真是是一个情场浪子，身上不知道系了多少女人的芳心。
最重要的是，那样的日子，居然一去不复返了。他饮下了那杯酒，废去了一身的功夫，甚至暂时失的还有自己的记忆。
如果所有的记忆都能抹去的那话，那该有多好？李阳明的嘴角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机缘巧合，家里的一位长辈，恰好是一位医术还算是不错的人，所以就给我吃了一丸药，据说可以解毒的。”李阳明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是还不错，要不然，你这条小命早就玩完了。”李小小点点头，随后又慢悠悠道，“躺下，躺下。你可知道，这云州城中有多少人都想来我这张床上躺一躺吗？”
“嗯？”李阳明哭笑不得。这个神医的说法还真是搞笑？“这话听起来——多少有点儿容易让人多想啊。”
“你脸皮可真是够厚的。”李小小瞪了他一眼，“这表面上看起来是张床，不过它确实也是一张床，只不过是一张用紫檀木做成的床。虽然比不上那些豪门常用的紫檀，但疗效不错。这床的下面，还另有机关，地下是一个药炉，可以用来熏蒸。每张床板之间，都有缝隙，可以让药气快速地进入你的身体。就算那些病入膏肓的人，只要能躺在这张床上，那些药就能发挥奇效。”
“牛皮吹大了吧？”李阳明瞪了他一眼，慢悠悠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很牛，那应该看病的人排大长队才是吧。”
李小小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捻了几下那几根稀疏的胡子，“这个嘛，还不是因为老夫脾气古怪，而且寻常人的病，也没什么好看的。”
李阳明只得躺下。不得不说，躺在这张床上，再闻着那药香味，他的身体真感觉很舒服，就像是再度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汴梁城，还有那染满脂粉香味的佳人房间。
可自己却伤了不少女孩子的心，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乖乖，你不会是为情所困吧？”李小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还多了一丝不悦，“我跟你说，男欢女爱没什么不好，可像你这样风流倜傥的公子，如果还要为情所伤，那就不如抛到一旁。我跟你说，为情伤感，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而且你身上的毒，情动得越深，到时候毒就会进入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恐怕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的命。”
“既然如此，你还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不怕我砸了你的招牌？”李阳明淡淡一笑的，“我看等到天亮之后，你还是把我扔到大街上吧。”
“天亮？呵呵——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我也确信，这一夜会很漫长啊。”李小小打开了自己的药箱，随后叹了口气道，“臭小子，你还真是运气，因为我感觉自己的身上充满了力量，今天晚上，就算是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估计也得给你除个七七八八。只是可惜了——少了一个能亲眼目睹我这本事的人哪。”
李阳明一愣，正想说自己不是个大活人，可那枚银针就扎在了他的脚上，他只感觉自己的脚后跟一麻，瞬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