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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为程嫣解围之前,段云便从其与秦峰的对话中,隐隐猜到了前者极可能与爷爷的那位追随者——程易有着莫大的关联。
而通过这几天炼丹闲暇时的交流,他更是证实了这个猜想。不过,为了不显得太过唐突,段云并没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
也正因有着这么一层隔膜存在,所以程嫣虽然对这个将自己救下的少年颇有好感,但却并未将出云城的情况吐露太多。
可即便如此,段云依旧从她那闪烁而又哀怨的目光中了解了一个大概。显然,程易目前的处境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段云并不想这么早就去联络这位爷爷昔日的部下,但造化弄人,既然赶上了,他自然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奈何自己只是一个区区二级大武师,能发挥的作用也极其有限,这才使得他不得不打起了虎纹的主意。
如今虎纹刚好用得到自己,段云也就顺便打起了他的主意。毕竟,若是能有这么一个妖王帮忙,事情显然会好上许多。而这便是他做出前面那些举动的初衷。
“我想这应该足够你用上一阵了吧!”见虎纹答应的如此爽快,段云手腕一翻,便又从储物戒中取出数十个玉瓶,递了过去。
看到如此众多的疗伤药,虎纹喜不自胜。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处境自此之后便会大为改观,他激动的甚至连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了,若是以后需要,尽可以找我来取,但是不要忘记了你的承诺!否则的话,我大可以联系其他妖王,相信他们一定会对这些丹药却之不恭的。到时候你的处境或许会比现在更惨些……”段云从虎纹的神态里也知道了丹药的重要性,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并不担心虎纹会杀人灭口。因为,对于一个被同样实力的对手处处打压的妖王来说,尊严比任何东西都显得更为重要,而自己却恰恰能在这方面给其莫大的支持。
“一定!一定!”将这些视逾珍宝的丹药小心翼翼地放好,虎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程姑娘,不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段云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沉默不语的程嫣身上。
“看来这条路也是走不通了,我只能回去再从长计议了……你为何会有此一问?”程嫣失落地说道。
“我刚好要去出云城办些事情,但路途却并不熟悉,不知姑娘可否愿意捎我一程?”为了不让程嫣多出什么猜忌,段云便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哦,这样啊……但你杀了秦峰,只怕此事已然被秦家所知。大路显然是不能再走,那么跟我来吧……”程嫣迟疑了一下,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才咬了咬嘴唇说道。
告别了虎纹,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座大山。而出乎段云意料的是,按说往大城市去的路上人应该越来越多,而他们所到之处却是越来越荒凉,直到最后,竟然十里之外都没有人烟。这使得他狐疑起来。
终于,在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土包前面,程嫣停下了脚步。只见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人的情况下,这才伸出玉掌,轻轻按在了一处凹陷之上。
随着“隆隆”的一阵闷响,土包上竟是缓缓显现出一个小门。
“我们走吧!这乃是父亲很久以前便命人暗中修建的一条密道,为的便是以备不时之需。我前面也是凭借此处,才得以走出出云城,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唉!”程嫣叹了一口气,率先迈入了小门之内。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中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光线开始逐渐明亮了起来。而出现在段云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院落。在这院落的四周,正有着数十个身着黑衣的侍卫用着戒备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
这些人的气息皆是不弱,然而此刻却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小姐,怎么带了个外人回来?派出去的其他人呢?”其中一个看上去器宇不凡的青年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从胸前佩戴的标志来看,此人应该是这群侍卫中的统领。但令段云有些不解的是,这个青年似乎对自己有些莫名的敌意。
“程项,不得无礼!段云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他。我有要事要面见父亲,不知离去这段时间他的病情怎样了?”程嫣面色一沉,神情显得有些不耐。
对于程嫣的这种态度,被称为程项的青年早已是习以为常。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道:“老城主的情况较之以前更为严重,进去之后,尽量别用一些坏消息刺激他老人家……”
程项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砸在程嫣的头顶。
程易不单是她的父亲,更是整个家族的支柱。一旦他就此倒下,程氏一门很快便会在那一群叔伯手中土崩瓦解。
所以,她眼圈一红,不由分说地推开程项,拉起段云便向内院冲去。
内院的正室中,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形容槁枯地躺在病榻上。他面色乌青,一看就是中毒颇重之人。此人便是程易,人王段峰当年最为忠诚的追随者之一。
见到女儿回来,程易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其坐下。然而段云发现,就是这轻微的动作,竟都使得前者喘息了许久方才平息。
“嫣儿,此行又失败了吧?”程易艰难地开口说道。
“恩,孩儿无能。秦家人将各个通道尽皆封锁,若非这位段云少侠搭救,女儿险些就见不到爹爹了。不仅如此,他还除掉了秦峰,替我们出了一口怨气……”程嫣说着,将目光移向了段云。
程易这才注意到女儿身边还站着一个长相极其英俊的少年。而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在这少年身上,似乎是有着一种熟悉的气息。可为何有这样的感觉,他却是说不上来。
“爹爹,你怎么了?”程嫣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有着这样的表情,她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或许是中毒的时间久了,人就容易出现幻觉……多谢小哥,奈何老夫身体不便,还请见谅……”程易挣扎着想坐起来,然而却未能成功,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前辈客气了。不知前辈身中何毒,怎会如此厉害?”段云见状,忙走上前去,阻止了程易的下一步动作。
而随着他这一靠近,程易原本无神的瞳孔竟然迸发出了一种久违的异彩。
“嫣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这位少侠说……”仔细地打量着段云,程易对着程嫣说道。